深山中的夜晚來的特別快,夜空上早已月滿高懸,皎潔的月光更是為為寧靜的丹巴山上鋪上一層憂鬱的銀薄,讓在夜幕籠罩下的丹巴山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座落與丹巴山深處的那座狐仙小廟,依然孤零零的獨自佇立在那裏,山間的一股涼風襲來,直把那早已破舊不堪的半掩小門吹得吱呀直響,也吹在了廟中正在對詩著的三人的衣袂上。
白陽雙手抱胸,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兩人,平日不苟言笑的臉上少有的透露出幾分感興趣的神色,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輕笑了一下便開口道:“那隻黑熊精和烏鴉精已經被我收到了事典裏麵,原本我以為再把剩下的狐精收了,然後把你收拾掉就大功告成了,沒想到啊,這次卻碰到了硬茬了。”
站在白陽麵前的齊然和蘇凝嫣早已片體鱗傷,齊然手執單刀,殷紅的鮮血正在順著微微顫抖的右臂流到了刀尖上,正在滴答滴答的低落在腳邊的石板地上,仿佛一朵正在綻放的梅花。左臂赫然已經微微變形,顯然是骨折了,正無力的垂在空中。
身旁的蘇凝嫣雖然沒有齊然這麼嚴重,但是也好不到哪裏去,手中的長劍已經斷了一大截,平日總是掛著一副冷冰冰表情的臉已經消失,取之的是俏臉緋紅,正在呼呼的喘氣。
白陽拍了拍長衣下擺上的塵土,抽出了腰間的煙槍,點上火抽了一口,眼也不抬的問道:“你這刀法很熟悉,方才在和你交手的時候我還差點失手了,如此霸道淩厲的刀法,我總感覺在哪裏見過…敢問師從哪個派係?”
齊然看見白陽叼著煙槍時,自己也打算不靠譜的把自己的卷煙摸出來吸上一口,好像對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似的,可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發現自己的香煙在打鬥中早已不曉得飛到哪裏去了,隻好苦著一副臉作罷。
聽得白陽問起他的來曆,他嘿嘿一笑,道:“這位小哥,我可不喜歡別人問我的家底,雖然你長得也不錯,但是我不好這一口,我是直男,隻喜歡美女。”說著還用色眯眯的眼神掃視了一下身旁蘇凝嫣因為劇烈呼吸而起伏不定的胸脯。
蘇凝嫣發現齊然的眼神一直遊離在自己的胸部上,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齊然,隨即嘴角也微微上翹,道:“原本我還隻覺得你這人好色又猥瑣,滿腦子下流的事情,現在看來,如果拋卻那些缺點的話,你也不失為一個好人。”雖然表情依舊冷冰冰的,單語氣中那種不可接近的氣息已經淡了許多。
齊然聽得蘇凝嫣難得誇獎他,便挺直了原本因為傷痛而有些佝僂的腰板,反手握刀,梳理了一下因打鬥而略顯淩亂的頭發,得意的道:“嘿嘿,那是,你齊哥我是寧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財色這兩種東西,誰不喜歡啊?我就不喜歡藏著掖著。”
白陽看著身受重傷還在調戲蘇凝嫣的齊然,吐了一口煙,輕笑一下道:“我隻道你跟他們是摯友才死命護住他們,聽了剛才的話,莫非你們相互之間不認識?”
齊然看著一直在吞雲吐霧的白陽,一時間煙癮也犯了,抱著不能吸一手煙吸一下二手煙也好的心態,正在用力的呼吸呢,聽得白陽這麼問,就道:“先前不認識,但是現在被你們這麼一攪和,就認識了。”
白陽眉毛微微向上挑了一下,敲了敲煙槍中的煙渣,道:“那麼你是不知道他們都是些妖精,而且已經害了好幾個在丹巴山上試工的無辜工人了?你與他們素不相識,為什麼拚死要幫助他們?”
為什麼?其實這句話自打齊然記事開始就一直不停的在心裏問自己。
為什麼接近自己的人都會一個個遭遇不測?自打齊然5歲起,無論是身邊的玩伴,親人,甚至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小貓小狗都不能幸免?身邊的一切都仿佛受到了自己的詛咒一般,讓齊然在漸漸長大的路上越來越孤獨。
小時候曾經問過自己的母親,為什麼學校裏的同學看到他會像看到瘟神一般遠離他;為什麼前幾天剛來的那位慈祥的保姆阿姨會突然發生車禍死於非命;為什麼那個很喜歡自己的姑姑在自己生日的那天病逝了;為什麼自己總會看到家族裏的長輩與父親討論起自己的時候總是一臉的憂愁?
每當自己委屈的跟母親抱怨的時候,母親總是強忍著眼中的淚水,把自己緊緊的抱在懷裏,安慰他道:“小然,沒事的,就算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你,爸爸媽媽一直都會守護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