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流行這麼一句話,每天早上叫醒你的,是鬧鍾還是夢想?反正周一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每天早上不被鬧鍾叫醒,當然也隻是這麼想想罷了。
又是一天清晨,太陽還沒有來得及蹦出來照在周一的屁股上。他的夢想就被鬧鍾,再一次無情的打碎了。又在被窩裏死乞白賴地賴床半個小時後,周一掙紮著爬起床。
來到鏡子前,看著黑黑的眼圈,唏噓的胡渣,糟亂的頭發,周一忍不住給自己打了兩個嘴巴子。即使這樣也沒有讓他,覺得自己更精神一些。
周一這幾年患上一種叫神經衰弱的病,這使他每天晚上都會進入夢鄉。做一些稀奇古怪,偶爾還有一些不可描述的夢境。
有時候他會夢到,自己殺了人,緊張的不得了。在夢裏他看到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好像要把他除之而後快的樣子。不過慶幸的是當他醒來,發現這是場夢,他會高興很久。
有的時候他又夢到自己撿錢。這種從天而降的喜悅,也僅持續到醒來後的五分鍾。接著是又是一陣惆然若失。
一開始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但是時間一久了,老話說得好晚上不睡,白天疲憊。大腦一直得不到休息,這就導致了白天上班的時候沒有精神,老是出錯讓他接連丟掉了幾份工作。
看著癟癟的錢包,裏麵隻有一張紅彤彤的毛爺爺,還有一些毛票。周一強打精神,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工作。
失業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沒有前幾次那麼犯愁了,就好像玩遊戲,打了幾隻小怪,爆了些裝備,慢慢的也進入佳境了。
隨著經驗的積累,他已經把兜裏所剩無幾的錢,做了一番總結規劃。根據以往的經驗,省吃儉用的話,還夠他撐一個星期。當然這一個星期不能出現任何的小波瀾。
簡單的洗漱,打扮一番,他先來到樓下的早餐店。點了最便宜的一份早餐。慢慢悠悠的吃完,順便蹭一會兒wifi。估摸著旁邊的理發店也該開門了,就去把邋遢的外表好好打理一番,順便調戲一下理發小妹。
他所在的城市,有兩個勞動市場。現在對他來說已經輕車熟路了。
唯一讓他犯愁的是,這兩個勞動市場的位置太缺德了,一個在城市的最東頭,一個在城市的最西頭。
如果來回的奔波,那麼一天也就隻能跑一個地方。而現在他兜裏的錢已經不允許他在奢侈的多閑著一天。
他有他的打算,如果今天能找到工作,而且還必須是一個私人的單位。那麼幹幾天,跟老板熟絡一下,就可以提前預支點工資,來緩解一下經濟上的窘迫。
可如果幹的天數太少,他也不好意思向別人張口。
站到門前的十字路口,他開始犯愁了。抓著頭發開始思考,根據以往的經驗猜測哪邊的成功性會更大一些。
蹲在路邊,周一從兜裏摸出一根煙,點著。一邊思索,一邊小聲叨咕著,我該去哪邊呢?我該去哪邊呢?
這時候早上出去遛彎回來的鄰居王大爺拎著鳥籠子,走過周一身邊,聽著他的叨咕,隨口打趣的說道:“小周又在思考人生呢?這是咋的啦?怎麼琢磨我從哪來?我該到哪裏去了?這麼高深的人生哲學命題啦?”
周一抬起頭,吐了一口煙,苦笑著說道:“生活所迫,哪有王大爺您這麼悠哉悠哉。”
老頭拎著鳥籠子,樂嗬的走了,看著老人的背影,周一想什麼時候才能混成他這樣,拿著退休金混吃等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神經衰弱鬧的,周一總覺得,這個世界對他特別不好,他特別想像瓊瑤劇裏那些苦情男主角一樣大聲的喊,錯的不是我,而是全世界。最好還是抓著一位哭的梨花帶雨的漂亮妹子,一邊大力搖晃一邊奮力呐喊。
他又覺得,自己的命不好,也可能是自己的名字鬧的。您聽聽,周一。一個星期有很多天。為什麼?爸媽就把周一起給了自己。要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恨這一天。哪怕叫個周日也行啊。
蹲在那裏瞎琢磨了半天,手裏的煙也抽完了。丟了煙頭,站起來。周一還是沒有想好要去哪裏。想丟硬幣吧,兜裏還沒有,想丟鞋吧,還怕人家看了笑話。
就在他糾結萬分的時候,兜裏的祖傳諾基亞響了。
掏出來一看,還是一個陌生號碼。而且還是一個很,別致的陌生號碼。甭管是誰,就是移動聯通,打過來的電話,那號碼都是一開頭。這電話停生猛,一排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