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狠毒(1 / 2)

鬱清站在冷香殿外,望著那門扉上早已斑駁脫落的紅漆和滿園枯死的樹枝,心下感歎宮中的事物果真是比外界的東西來得嬌貴,無人理會便注定死路一條。

顏如玉現今就住在這冷香殿中,與她往日繁花似錦的錦棠殿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今日來送她,鬱清特意著裝打扮了翻。身穿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下著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頭梳反綰髻簪紅梅金絲鏤空珠花,更在額上點畫了由她興起現下京城十分流行的梅花妝。顧盼之間,萬種風情。國色天香,大概就是形容的這類人了。

在將死之人麵前為何還要打扮得這般招搖?她隻是想要她死前也不能愜意罷了。

錙銖必較?是的。

走進冷香殿,空氣與外界大為不同,黴腐之味甚濃。顏如玉就坐在正殿之上的一張破舊的雕花木椅上,發髻光亮麵色卻極為憔悴。椅子有一腳是殘破的,她就那樣端端坐著,麵無表情,見著鬱清來了也隻是幽幽的轉動了兩下眸子,仿佛一夜之間成熟了不少不像是個才十幾歲的小姑娘。

現在已是下午,牽機毒之事早已是眾人皆知,想必她已是知曉皇上賜死她之事了。

緋月將自帶的軟凳放在鬱清身後,又扶鬱清坐下。她倆就麵對麵的坐著,到底還是顏如玉先開口:“你陷害我。”

鬱清點頭,低笑:“是。”

“你!”顏如玉指節瞬間握得發白,憤怒從內裏爆發使真個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著,卻仍是竭力忍住端端坐著。咬著牙吐出兩字:“為何?”

“因為小雲子未見過指使他那人的樣子,我這邊沒有頭緒無從查起。可是又不能白白讓別人陷害自己,就隻好禍水東引咯。”鬱清淡淡的說道,好似此事再平常不過了理所應當的一般。

“就因我打了你的侍女?”

“哦,不。那日落水之事你也有份的。”鬱清笑笑道。“本來你們可以殺死我的,知道你們算漏了什麼嗎?”

顏如玉隻覺得後背有冷汗漸漸流了出來,原來她早就知道了,自己還以為做得天衣無縫。難道是那小太監臨時叛變了?

“你們算漏了那裏水深,算漏了除蜂不應是白天……其實最大的失誤便是算漏了本宮會鳧水。當那小太監拖住本宮的那一刻起,本宮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為那小太監求情不過是想留他性命引蛇出洞罷了,本宮知道害我之人定不會認為事情那般容易就解決了,一定會一探究竟的。你們也夠狡猾的,等了那麼多天才有所行動,好在本宮之人個個機靈……你不用疑惑,本宮既是要騙那小太監定是做得天衣無縫的,不然又怎麼會騙得了你們?”鬱清就那般怡怡然的笑著,神色卻十分漠然。

“我已經落得如此下場了,並不能威脅你半分,為何還要這般趕盡殺絕?不錯,我是讓人在你的茶裏動過手腳,可是那隻是朱砂為了不讓你懷孕而已並不是什麼牽機藥。”

“嗬,這與你走五十步和一百步又有什麼區別?兩者皆為毒,久食之喪命。本宮不過是換了味更毒的要而已,這樣效果才顯著不是嗎?”鬱清笑道。“況且本宮還真不知那是你做的,隻不過實在無心去查隻好推究給你了,沒想到歪打正著。”鬱清當初想的是先將明敵解決掉,留得暗敵讓她僥幸,日後再做報複,事情總得一條一條解決才算穩妥。沒想到卻是歪打正著,她認為的暗敵正是這顏如玉,鬱清隻覺得好笑,此人果真生來就與她不對付。

“你這毒婦!”顏如玉氣的發抖,就因為她這小小的藥就害得自己父親被貶江州。安黛墨果真是她姐妹之敵顏家之敵!

“你應該慶幸的,皇上惜才,若不然你們顏家就不止被貶那麼簡單了。”鬱清頓了頓,又道:“我是毒!可是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當初也是提醒過你的,為何還要處處與本宮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