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婕妤那般故作輕鬆,一臉鎮定的模樣不僅沒有為她掙得半點有利趨勢反而讓眾人更加懷疑那是她在強辯。
“這百濯香宮中就她一人使用,那團扇就在她宮殿附近出現還沾了百濯香氣,這事兒有“若是有心之人陷害呢?
“陷害?她無寵無品的又未礙著誰的道兒,誰會那般無趣陷害她啊。”
“定是陷害別人而不得吧!嗬嗬……偷雞不成蝕把米還將自己給搭進去了。”
眾人小聲的議論著,人多嘴雜眾口鑠金,有時候總是能達到令人意想不到的結局的。
時至此刻,無論那件衣服是否為有害之物,但在眾人心裏已經是害人之物了。有些事情隻要加以稍稍引導,很快便會在人們心底種下種子留下痕跡,讓人潛意識的認為就是那般。
張婕妤慌了神,雖然這些她都不曾做過,但是照著這個局麵發展下去恐怕再解釋什麼一切都晚了。她定了定神,稍稍整了整思緒起身走向前來,朝著楚琛定定跪下泣道:“吾皇聖明仁慈,恩澤臣妾多年,而臣妾卻始終未能為皇上育得一兒半女,臣妾慚愧。皇子公主雖不是從臣妾肚中所出,然‘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臣妾愛他們亦如自己的親身兒女,若是早年皇子能得以出生……臣妾亦是做過母親之人,又怎會做出如此惡毒下作之事。事已至此,還請皇上明察,將淺欣姑姑喚出來看看有何紕漏之處以證臣妾清白。”
她這般說到不就是想讓楚琛念著之前對那未能出生的孩子的情誼也對她添上幾分憐憫念上幾分舊情罷了。楚琛那般薄情冷酷之人,唯一能觸控他心房的恐怕就隻有子嗣了。
楚琛慵懶的靠在一邊,手撐在眉間細細揉著眯眼假寐。他早就看出來了這不過又是一場妃子間爾虞我詐的鬥爭,他厭煩這類事情。若是可能,就娶一位好了。不用在繁忙的國事之後還捆綁在這樣一些煩躁的後宮雜事之中,永無安寧的一天。
他默默的點點頭,夏明立馬宣了淺欣進殿。淺欣碎步上前,行過禮後便垂首站在一旁等待問話。
“那繡貓團扇可是由你撿來交給海富的?”楚琛淡淡問道。
“回皇上,是奴婢。今早奴婢從踏雪閣過來,路過長樂門時正巧見一宮女從草叢裏拾起了把扇子,奴婢認得此扇是蘭妃娘娘寸手不離的繡貓團扇便帶了過來交給了海富。”淺欣回答道,如此看來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淺欣是楚琛生母的貼身宮女,一直照顧著楚琛長大成人,跟楚琛的感情非常人可比。楚琛曾在京城為她置辦了一所大宅讓她出去養老,但是她卻決然拒絕了,說是要留在宮中照顧楚琛直至老死。楚琛無法便應了下來,並且給她安排了一處極為舒適的地方居住。然而她也拒絕了此安排,執意搬去了楚琛生母在時居住的踏雪閣,直到老死也要伺候自己的主子,是個極為忠心的奴婢。由此楚琛更是格外的敬重她,這也是為什麼連後妃都要稱呼她為“姑姑”以示敬意,這也是為什麼不能輕易喚她進來問話的緣由。
聽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沒有任何紕漏之處,一切都那般的恰巧那般的符合事宜,難道就辯駁不了等著別人栽贓陷害嗎?張婕妤突然感覺眼前竟是一片空白,心通通跳著像是到了喉嚨邊。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一定有一定有什麼紕漏的,不可能計劃得如此天衣無縫的。鎮定起來,快鎮定起來!理一理思緒:先是衣服、水痘、團扇……衣服!是的衣服!
“皇上……皇上,那衣服是民間的。定是有人出宮去了才能帶進來的,隻要查查這幾日的出宮記錄就一定有跡可循的。”張婕妤定聲說道,心下著實鬆了一口氣,她就不信了這樣都找不出一絲漏洞來。
鬱清看著她如中箭落地的大雁一般做著最後的垂死掙紮,心下卻沉靜如湖水,冰冷淡漠。
宮女重新沏上了一杯熱茶替換了之前那已隨時間漸漸冰冷的茶水。很快安事處的人便抱著冊子來了,順帶著將這幾日進出皇宮的人也召集帶了過來。
一排排人站在殿外垂首屏息,有些膽小的甚至嚇得腿腳發顫,不明白何事將他們召集在此,隻覺得此刻氛圍異常的恐怖,聖上的威嚴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夏明領著一個小太監走了出去,站在眾人麵前,昂首指著小太監手裏托著的衣服道:“你們可有見過此件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