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雨從未如此潦倒,現在的她早就失去往日的驕傲,向來孤傲的她竟有輕生的念頭,跌跌撞撞走到河邊,看著燈火通明的街燈,她不知屬於自己的那一盞燈到底在何處。
輾轉撥通陳忪的電話,電話那邊傳來陳忪暗啞的聲音,“喂!吳小雨?”
“找我什麼事?”
陳忪是她一手作掉的,如果沒有林羨瑜的出現,或許,她會選擇兢兢業業的工作,然後同陳忪結婚。
可她,嫉妒,羨慕,甚至是憎恨。
“喂,小雨,是你嗎?你聽得見嗎?”電話那邊的陳忪熟悉又溫暖,可他們已經陌路。
如果可以重來,她不會選擇背棄愛情;但,無論如何,她還是會選擇陷害林羨瑜。
吳小雨攏了攏胸前支離破碎的衣料,“喂,陳忪,是我!”
陳忪那邊很安靜,“打電話做什麼?”
冷風呼啦啦的刮著,那由內而外散發的寒氣讓她千瘡百孔的心搖搖欲墜,“陳忪,對不起!”
吳小雨向來驕縱,對他予取予求,如今,一句對不起竟讓陳忪有些不知如何反應。
斟酌過後,“過去就過去了吧。大家還是朋友!”
朋友,算是他最後的底線。“以後幫忙就開口!”
“謝謝!”
吳小雨這一生最懊惱的不過是陳忪。
再見!
吳小雨扔掉手機,對著江邊一通亂吼。
最後,脫掉所剩無幾的衣物,正要縱身一躍從此再無折磨的時候,卻被周正強阻止了。
“沒我的準許,你敢跳下去試試!”周正強單手發力,狠狠的捏住吳小雨的臉頰,吳小雨吃痛的後退。
周正強知曉吳小雨的絕望,人在絕境熬不過去是常事,“你想死,我成全你!”
霎時間,周正強把吳小雨丟進水裏,吳小雨本不會水,在水裏撲騰好一段時間,周正強見吳小雨沒了力氣,遂把她救上岸,然後再反複好幾次,直到吳小雨精疲力竭。
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千千萬,吳小雨的性格鑄就了她的結局。
周正強在吳小雨老家堪稱出了名的小混混,黑白兩道都有,但凡吳小雨有點什麼風吹草動,周正強必定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吳小雨反抗過,見反抗無果,便淡了那份心。
同周正強的婚禮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儀式。吳家忌憚周正強的勢力,便在院落裏擺了幾張酒桌,看著周正強那浩浩蕩蕩的人群,眾人皆是一副惶恐模樣。
沒有人羨慕吳小雨,隻有看好戲的鄰居偶有幾句陰陽怪氣的戲謔,“小雨可是嫁了個有錢人的呐,這下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你們吳家也算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啦。”
但,吳小雨的人生悲劇也就剛剛開始。
……
吳小雨結婚的事傳到林羨瑜耳朵裏的時候,已經是她同林淵到達米易縣的第二個月。
米易縣一個南方的魚米之鄉,這裏頗有幾分與世隔絕的意境。
這一日,林羨瑜已經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李婉茹便打來了電話。“小瑜,到目的地了嗎?”
林淵拿著林羨瑜的電話,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阿姨,我們已經到了!”
“小瑜睡著了?”
“嗯。剛睡下!”
“醫生我已經給你們聯係好了,明天你們就直接過去!”
林淵感懷李婉茹的理解,“阿姨,你費心了!”
李婉茹嗔怪,“你們小瑜都已結婚,還叫我阿姨?”
“……總之,謝謝您。”叫了二十幾年的阿姨,一時要改口叫媽媽,著實為難了。
“有件事,吳小雨嫁人了。”
吳小雨在他們林家確實是個忌諱,林家落得現在的境地,吳小雨脫不掉幹係。
沒有吳小雨的存在,或許,他們林家還不會演變成現在的模樣。林羨瑜不會生病,他不會丟了工作。林淵冷靜的問:“如何?”
李婉茹的語氣顯得冷漠,仿佛,吳小雨的遭遇是罪有應得,“她繼父把她賣給了當地的一個混混,這混混還是當年被你打進醫院的那個。”
林淵不記得李婉茹說到最後還說了什麼,他隻記得李婉茹道吳小雨的不如意雲雲。
可,於他而言,這些都已不重要。
米易縣是林羨瑜最後落腳的地方。
林羨瑜同林淵居住的是米易湖旁邊的客棧,因為計劃要長期居住,林淵便交了一年的房租。
夜晚,璀璨的星空下,林淵抱著林羨瑜蝸居在陽台的長椅上。
林淵緊緊的箍著林羨瑜,珍視又愛憐的語調口吻讓人感受到濃濃的寵溺,“小瑜,下午你睡著的時候,媽來過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