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煙起,烽火亂,十萬將士血蹄踏。這是一座孤城,古老文明下萌發的血海。血漬成畫的牆壁下,多少骸骨埋葬?黃沙卷起的土壤中,風吹落多少血與淚?這便是孤城,便是我夫紅梨棠葬身之處。
本該戰鼓響,兩軍交戰。誰料到此,敵軍竟是席地而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並鄙夷嗤笑:“哈哈哈,是個娘們。大楚沒人了,叫娘們騎在爺們頭頂來打仗。這打什麼仗,分明是扯肚兜嘛!”
敵軍大將很是囂張,一臉黑碳般還看不起我。“小娘們長的不賴,給我活捉了,暖爺的身子。”
“哈哈哈,暖身子——暖身子——”
這把他們得瑟的,看不起我?我抿抿紅唇,狠剜過去。作為女人,在古代還真夠悲哀。到哪都被看不起,連打仗都被叫成妓。
“叫西門孤城出來,這幾頭豬還不配出來叫喚。”我弓彎了彎,抖擻著筋骨。別人看不起不怕,我會叫你們看的起。
“皇上說了,派個小娘們來,不見!”
“不見?”
我貝齒磕了磕,心中惱怒。“殘皇,不就是個殘了腿的瘸子?叫他出來,哦,對,他下半身支癱,是個廢物。那就把他推出來,讓我見見,讓他好現、現眼。”
我說的雲淡風清,甚至有絲懶洋洋。話裏話外,卻將他羞辱一通,令敵軍統統都噎在那了。在他們眼中,殘皇雖殘,十三年未走過路,可卻是他們的神。殘皇鎮守三番,連朝廷都難奈何,這便是他們的天,而西門孤城便是這裏的王。
“小娘們,你找死!我們皇上,是個英俊不凡的神。”
“神有殘疾的嗎?神,還不是瘸子?”
“你……”烈將軍怒了,領三軍揮起大刀,恨不能撕了我的嘴。“你那麼想給大爺暖身子,那就放馬過來。讓爺們嚐嚐大楚派來的女將軍,裏邊是什麼滋味,哈哈哈……”
“滿嘴粗俗,你還上不了檔次。”
“你說什麼?”
“叫西門孤城滾出來,我說的就這個。”我冷冷一哼,對這些常年打仗,碰不得女人的餓狼們不屑一瞥。想染指我?可以,也得我砍了西門孤城再說,一群流氓!
“皇上說了,女人就回家生孩子去!”
聽罷,我整整藍鎧甲,抬首看天幕。天是藍的,可惜地下卻快成血紅。我挑挑眉,清雅的臉上浮過一絲決絕,“把東西給我!”
我一聲令下,手下將一碗黑血遞過來。我手端著,對他們笑熒熒。驀地,連碗帶血扣向那麵大旗。碗緩緩滑下,碎成碎片。而黑血卻塗花了那麵烈家旗,驚的烈將軍的酒壇子也翻然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