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過後,初有孕時,便那般斷斷續續的睡了三天三夜。如同睡魔纏身,第四日的午時前,我才被唯唯諾諾的小宮女喚醒......“娘娘,該沐浴更衣了,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了,大臣們都在殿外候著呢。”
“娘娘?什麼娘娘?”我狐疑揉揉惺忪的眸子,一臉茫然,還未恢複的神色,此時愈見的蒼白。紅唇龜裂開,視線飄忽不定,一身雪衣臥於銀絲蟬榻間,一副‘悲催’狀......
“戰妃娘娘,您忘了,前日皇上剛冊封您為戰妃,今日正式大娶?”宮女顳顬著,對我必恭必敬。
“我何時答應嫁了?”什麼娘娘,什麼戰妃,什麼未來母儀天下的浮華?我不稀罕,也不想四嫁這般殘忍的劊子手。找人**我,要挾我,最後再大發慈悲地賞我個妃子當當。即便是皇後,又怎了?
我寫過的皇後,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個個都沒好狹長。宮闈裏的那些個悲情嬪妃,壓根就是皇帝的泄欲工作......西門孤城,為了拉攏我,你連娶我......娶我一個有夫有子,還懷著孽子的殘花敗柳嗎?
“那天皇上把娘娘抱來,之後翌日,便和您共度良宵。再翌日,皇上便當著文武大臣麵封您為戰妃,是我孤國第一位皇妃娘娘呢。”
我清咳了咳,懶洋洋地打個哈欠,對其一副漠不關心,高高掛起的姿態。“回去轉告他,我不嫁。”
“皇上說了,您的前夫......還有兒子......都在冰宮做客......”
我眉目微凜,對著小宮女勾起一絲不悅而冷瑟的笑。“他想的還是那麼周到,永遠那麼招我恨。”
“請娘娘沐浴更衣吧!!!”小宮女美眸瀲灩,扶我去淨身。我伸著懶骨,就那樣隨她折騰。不是第一次披鳳冠霞帔,頂多此時頭頂加上個‘戰妃’頭銜。出了廂房,被攙扶到大殿。我如玫瑰仙子般現身,腳踏瓢金木屐靴,手挽輕紗,裙幅逶迤華美,裝點的華麗嫵媚,小巧的五官和若有若無的笑,豔震全場......
沿著一條金毯蓮步向前,漫天碎花散落。西門孤城立在前端,宮樂鼓聲響起,他唇角浮現十五度彎弧,銀發微綰,頭束金釵,眸藍如寶石璀璨,卻也吃魑魅般邪魅詭譎,冷到極致的高貴。
和北辰燁的風流倜儻卻暗藏洶湧不同,他是冷的極端,便是掩蓋無窮的火焰。從他眸底,我幾乎看見了那一點跳躍火苗,轉瞬即逝......
“還滿意嗎?”西門孤城拉住我芊手,將我帶入群臣間。
“我能不滿意嗎,皇上?”私自休了我夫君,趁我混沌時施舍個當國主母的‘厚禮’,於是,我挑眉開補道:“可如果皇上是立我為一國之後,統領後宮,我會更滿意,你覺得呢?”
“你的胃口還真大,開始儀式。”
“是怕我這個皇後,欺負您日後心儀寶貝的女人嗎?”
“你就那麼篤定我對你不寶貝?倘若不寶貝,怎會把孤國第一妃的頭銜雙手奉上?”西門孤城似是而非的笑,令我有點觸電的感覺。半響,我才嘟噥,“你這樣做,有點不值。隻會讓我感覺,這個孽子,是你的種,你才奉子成婚......”
許久,他沉寂鬼魅,冷冰冰的注目。而後哈哈一笑,冷踱四陣。之後的儀式,冗長而煩悶,除了磕頭祭天外,隻有麵無表情的杯催......我實在找不出嫁他的理由,卻堅持到了最後......
夜裏,燈盞通明,從城內禁宮綿延很遠。殘皇大娶,普天同慶,大楚那邊卻雷霆震怒,北辰燁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我的海棠......我憂心忡忡靜坐,細聆門外風聲,過不須臾,西門孤城便推門進來......喝了點酒,藍眸迷離了些,冷氣退卻不少,倒像個活生生的人了......隻可惜,看到他那張令人垂涎的臉,便勾起我的噩夢,我手無形間揪住裙擺,默不吭聲地開口,“我初孕,不能洞房......”
“哦???”
“到時洞房裏到處是血,會汙了你的眼。還是移駕,或者實在空虛,找個宮女寵幸一下,如何?”
西門孤城緩步靠近,凝了凝我依舊平坦的肚皮,“這我倒是忘了......”
“所以......”
“怎麼冷若冰霜的樣子?”他勾起我下頜,看著我臭的甚的小臉,精致卻佞著,像他欠我債沒還似的。
“不是我不笑,一笑粉就他NND的往下掉。”
一句漫不經心的話,卻逗的西門孤城忽然間未忍住......笑了,那絲純粹邪笑,令我看了,有點悵然。他醉酒時,不是南極,而是赤道,有點灼熱的眼神,和這判若兩人的笑聲......綰起的銀發一綹散落,擋住了視線,什麼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