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敢貿然加入眼前的戰局。
兩個人互相交替的身影模糊的幾乎成為了融合在一起。槍與劍在陽光下的金屬反光籠罩在這團身影的外沿,並且發出刺耳的鐵鳴金呤。作為商隊隨從的那些傭兵們,他們沒法準確地用步槍或電磁槍瞄準混戰中對方的戰士,哦,不對,準確的來說,是那個身手老練的槍兵。他們隻能平舉著槍械,時刻保持著瞄準的姿勢,不是對準眼前這兩個激戰中的人影,而是在這個小小戰圈後麵,幾個從陰影中冒出來的穿著鬥篷的法師。
維爾福在一棟建築的窗後,手上已經幻化出了骨弓與骨箭,瞄著對麵的那一隊人馬。他並不精於操縱武器,更多的時候,他都是在王墓中研究通靈以及與死者溝通。這次出來,他是作為監軍,並在必要時,回收實驗體的屍體。而現在看來,米爾汀的狀態顯然不需要他來出手操縱,而眼前的敵人又都是一群亡命之徒,領隊的那個女的似乎身手高超且保留著實力。“真他媽的麻煩!”維爾福啐了一口。他所在建築外的牆角處,還隱蔽著一位火焰屬性的魔導師。這位叫隆的魔導師手裏蓄著魔法,一團跳躍著的火浪在他的手心裏翻湧。他已經除去了自己的鬥篷,赤膊著上身,驕傲的展現著占滿整個背部一頭巨大火狼的紋身。這也是他家族的傳統,每一個通過宗師級法師考試的家族成員,才配得上在背部紋出火狼的標誌。
“這小子的爺爺可是護庭八梁柱之一,我說,這隊伍真的隻是為了去回收對三聖會存在研究價值的怪物麼?”維爾福心裏默默念叨著。
西瓦隊伍中的每一個魔導師都緊緊地盯著對麵的雇傭兵們。在這個20米左右的間距中,法術的適用度不及火槍,因為法術的施展很容易誤傷到自己的隊友,而且魔法的移動速度理論上也比不上同時發射的步槍子彈。隆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釋放自己積蓄已久的龍息術。這招雖然可以大範圍的,幾乎可以說是將對方全部籠罩在火浪之中,但是海溫德正好在他的攻擊範圍內戰鬥著,一旦施法注定會將海溫德包裹進去。而對麵的火槍則沒有這個問題。那些傭兵的近身戰鬥技能雖然不如米爾汀和海溫德,但是他們在日常的戰鬥中磨練出的高精度的射擊技能,而且完全不會存在誤傷梅菲斯特的問題。所以,法師部隊現在隻能忍耐,等候著西瓦的指令。
此刻,西瓦已經坐在了窗沿上,兩條腿看似悠閑來回擺動著。然而,她冰藍的眼瞳開始聚集起寒氣,眉宇盡出現了寒霜。隻有這樣,她的眼睛才能跟上下麵兩個勢均力敵的戰士的速度。比起主動出手,她更傾向於讓海溫德自己解決這個敵人。
自從她2年前從禁衛軍中挑選海溫德進入自己的隊伍,並讓海溫德成為她的私人保鏢以來,她尚未見過海溫德嚐到敗績。所以,她對這個高大的隊友充滿信心。
而時下,沙塵中的兩個人,心裏顧忌的東西就少得多——一刹那的分心即可讓自己身首異處。
梅菲斯特側過身,單手撐地,一個後空翻,用左腿踢開原先刺向她腦袋的槍尖,然後右手手腕反手一轉,劍刃徑直襲向海溫德的雙膝。劍刃劃過空氣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整把劍身包裹著風,微微的形變,像一條響尾蛇般尖嘯著撲向目標。
海溫德的眼角已經看到了這條來勢洶洶的“毒蛇”,他毫不減少雙臂的用力,隻是稍稍調整了槍尖的角度,從平刺轉為向下的刺殺。他敏銳的注意到梅菲斯特的這個倒立撐地的姿勢使得她的身體靈活性遭受了限製。與此同時,他輕輕的跳起,想要在梅菲斯特的劍身劃過他腳下時,用金屬的戰鬥靴將整把劍踩在地上,或是遠遠地踢飛,從而結束戰鬥。
但是,梅菲斯特的柔韌性簡直是讓這個英勇無畏的戰士大開眼界。隻見這個女子單靠一隻手固定住了自己的身形,然後扭動腰肢,向著一邊調整姿勢,來了個漂亮的側身翻,位移了的身軀正好躲過了海溫德的槍刺,這把怒氣騰騰的槍刺僅僅擦過了梅菲斯特的皮革短衣。而雙手劍也隨著翻滾的身體偏移了劍鋒,從揮擊轉為了向上的砍劈。海溫德的跳躍反而成為了他的破綻。他的身體沒有這個女人那麼靈敏,在空中無法做出有效的移動,隻能本能地側過身體,原先要砍下他左手的劍刃沒有直接命中目標,隻能恨恨地劃過了他的臂甲,在合金的盔甲上留下了一道砍痕。
兩者都緊握住自己的武器,調整了姿勢並各有閃退,然後又重新擺出進攻的姿態,準備著下一次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