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你若是再說媽媽壞,爸爸可要生氣了啊!”許安歌看著小安安的眸色,雖然仍舊很是柔和,但是口氣卻已經嚴肅了起來,還真是扮演好了一個嚴父的角色。
許樂樂一聽爸爸要生氣了,連忙從他的懷裏直起了身子,用胖嘟嘟的小胳膊勾住他的脖子,用小臉蹭著他的脖子,委屈的和爸爸撒著嬌。
隻是,他這一撒嬌還真讓許安歌有些哭笑不得了,因為許樂樂把那張小臉上的鼻涕眼淚都擦到他的脖子和白襯衫衣領上了。
臉上仍舊掛著淚水的衛痕,看著許安歌歉意地笑了笑,所有的感激之情此刻都湧了上來。
許安歌單手抱著許樂樂,騰出來的另外一隻手伸向衛痕的臉,溫柔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多拿出耐心,總會好的。”許安歌滿眸的心疼,口氣裏滿滿的都是無奈。
衛痕尷尬地抽了抽嘴角,偏了下臉,躲開他的手,低下頭去,自己用手背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許安歌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僵直了半晌,才悻悻地收回,撫上許樂樂還在顫抖的背。
“我去收拾一下。”衛痕急切地說了句,便快步向廚房走了去。
看著她又亂,又快的腳步,許安歌不禁澀然的笑,都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不願意接受他嗎?
衛痕將東西都收拾好後,許樂樂已經疲憊地睡著了。
“我還要回酒店了。樂樂今晚又要拜托你了。”衛痕歉疚的笑言。
其實,她覺得自己就是個不稱職的媽媽,給許樂樂的愛,遠沒有許安歌多。
許安歌扣住她的手腕,眼中閃動著痛色,“小痕,不要再接那活了,進我工作室,和我一起奮鬥,多給樂樂一些愛,不好嗎?”
“安歌,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永遠都放不下,你是阻攔不了我的。”衛痕沒有掙紮,隻是靜靜地看著許安歌,堅決地道。
許安歌苦澀笑了笑,終是鬆開了她的手。
五年的時間,她真的變了太多太多,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她了。
“你讓公關部發表對外聲明吧!從明天開始,我會正式加入你的工作室。”她淡淡地對他說了句,在他的眼中湧起了狂喜時,她卻已經轉了身,快步離開。
欠許安歌的太多,能為他做的,卻太少。
所以,她願意加入他的工作室,做一個能為他拚命的員工也好。
因為永夜煙火的前身是個小漁村,所以這裏建有配備設施很豪華的海濱浴場,每年都吸引了很多遊人來此度假,更是有很多的明星來這裏拍攝外景。
衛痕的心很亂,便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向海邊走了去。
她不是不想多愛樂樂一點,如果真不愛他,也不會剩下他。
可是,有些事情,哽在心頭,遠比她想象中的更難放下。
她看著海邊那形形色色的組合,有情侶,有一家幾口,歡樂的在沙灘上嬉戲著,心裏不禁一陣酸澀。
當初決定生下樂樂,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晚霞,灑在她的身上,這餘下殘輝,卻怎麼都溫暖不了她的心,她周身隻有無盡的冷,因為那冷寒是從她心底發出的。
她忽然頓了下腳步,望向前邊圍觀的人群。
她距離人群不算太遠,隱約可以聽到人群中傳來的男人聲音。
“陳小姐,您別生氣了,她知道錯了。您的醫療費用和損失,我們度假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隨著一道聲音落下,另一道尖銳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賠償我的損失?你們要怎麼賠償啊?我現在胳膊過敏弄成這個樣子,還怎麼拍攝?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你們總裁,告訴他,你們是怎麼做事的。”
“那陳小姐,你看事情已經這樣,你要怎麼樣才能消了這口氣。”剛剛那道男聲再次想起,聽起來很是恭維,甚至還有點戰戰兢兢的。
衛痕本來已經想轉身離開了,可是一聽到女人的話中,提起了秦晗奕,又把將將抬起的腳,落了回去。
她唇角不禁溢出一抹冷笑,隨即轉為平靜,向人群裏走了去。
她撥開人群,一走到最前邊,就看見一個一身白紗裙的女人坐在太陽傘下的沙灘椅上,用力地扇著手裏的扇子,精致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去,像是火氣很大。
而她旁邊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對著她點頭哈腰。
衛痕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怒氣衝衝的陳小姐,左臂紅了一大片,像是剛剛被燙到的一樣,但是仔細一看,又不是被燙傷,因為紅了的位置,皮膚看起來視乎是完好的。
再看到她白裙子上,泛著黃色的印記,衛痕心裏已經明白了,應該是對果汁過敏吧!
而站在她身後的工作人員,已經一臉不耐煩。
她猜,這個女人就是個二流的小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