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城並不太平,昌隆十二年吾王發布詔書要收回鹽商販鹽的權利,歸為官營。
可世間鹽商泛濫,販鹽又是盈利的大頭,皇室突然要收回鹽權,鹽商失了這份利潤怎會甘心,拖拖拉拉了兩三年鹽權都未收回。昌隆十五年吾王震怒,首拿販鹽大市南平開刀,這殺雞給猴看首當其衝的就是陳家。
十一月初旬,天氣已近嚴寒。
“阿奴,快去看看,少爺有沒有回來,這都好晚了。”
南靈一邊擺飯一邊招呼阿奴。
“回來了,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聽著丫鬟的咋呼聲,南靈放下手中的飯碗起身出門迎接。
還未踏過門檻便被一雙微涼的手給迎了回去:
“阿靈,快回去,天冷小心傷風又要喝苦藥湯。”
南靈嗔了陳景一眼:
“哪有這麼嬌弱。”
陳景一邊退著身上的褂襖,一邊笑說:
“那又是誰剛入秋就得了傷寒,躺在病榻上整天嗷嗷叫不喝藥的,還要人哄?”
不待南靈回嘴就笑著坐上了餐桌:
“好豐盛啊。”
看到南靈也坐下來端起碗筷:
“阿靈這般晚了,你還未用膳?”
南靈點點頭:
“在等你。”
陳景聽聞放下碗筷歎道:
“阿靈,陳家正逢多事之秋,我日夜忙碌無暇多顧與你,你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南靈緊張的握住陳景的手:
“阿景,你別生氣,我會聽話的,陳家真的很危急?”
陳景拍了拍南靈的手“阿靈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說罷便起身離桌,向內室走去,南靈一人呆呆的坐在桌前看著陳景的背影,嘴巴張開了幾次,卻依然無法發聲,隻好就此作罷,看著陳景,上榻休息。
這是這個月第幾次這樣了,阿景雖然仍像往日一樣對自己溫柔細語,可是他回來的時間卻一日比一日晚。臉上的愁容一日比一日深重。
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疏遠。南靈再也無法看懂這個曾經對她柔情蜜意的男子的心,或者說她從來沒有懂過他。他讓她懂的,讓她欣喜的從來都是他願意讓她看到的,那些隱秘的事,他從未讓她明白過……
南靈不明白,他們是夫妻,不是嗎,為什麼要這樣遮掩,躲避和欺騙,明明今天他去了右相家裏與右相一家吃了一頓豐盛的晚宴,還和右相的女兒……
南靈握緊的手中的茶盞:
“阿景,你到底瞞了我什麼。我隻期望你永遠快樂著,為什麼你寧願相信右相女兒的所言所語,都不肯向我吐言半句你所遇到的困難,難道,難道你真認為我就這般無用嗎?”
入夜,南靈轉醒瞧了瞧身旁睡得正香的陳景,輕輕拍了拍小聲喊道:
“阿景,阿景。”
見陳景沒有動靜便翻身下床向屋外走去。
一陣燭香略過南靈安全出府,四處看了看便向海邊略去。十五的月亮在幽暗的海的襯托下更顯明亮,南靈深吸一口氣向深海掠去,這是誰也不知道的秘密,在南海深處是南冥的入口。
在南冥幽海海底有片花語池,種著大片大片的夢籮,他們知道世間所有的秘密,也知道未來的進程,這是鮫人一族世代守護的秘密,除了曆代繼承者沒人知道。
南靈小心的躲過所有巡兵,以宮佩腰鈴進入密地,南靈小心的蹲在花籮麵前以鮮血喂養。
“花籮,花籮快告訴我陳家的命運。”
一時間喝飽了的花籮紛紛張開了嘴:
“命數將盡,家破人亡,家破人亡。”
南靈一驚呆坐在地上,不知所雲,正當再次以鮮血喂養時以求解決之法。
卻不料境外明珠亮起:
“快,那邊的兵士加快,密地被人闖進了。”南靈咬咬下唇,回頭看看花籮,下定決心一揮袖帶走了一片花籮。
當追兵趕到密地隻見人影無蹤,一兵士來報:
“大人,無人。”
那領頭者回頭看了看花籮冷聲道:
“無妨,私自開挖帶走花籮,在出海之際必受責罰,絕無逃脫之能,屆時我們隻需守株待兔。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