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陸末離。”她微低了頭,不敢看他,已是滿心的羞愧。
“叫阿離吧!我喜歡聽你這麼叫。”他看著她的神情非常的柔和,隻是一雙眸子裏,卻盡是滄桑。
從那夜,她告訴他,她不是他的舞兒,到今日再見到她,他好似經曆極為漫長的歲月,看透了許多東西,卻也磨滅了心裏的那份激昂。
也許,再見見舞兒,再見見她,已經成了他僅有的心願。
老天到底是待他不薄,他當真再次見到了她。
隻是,她的臉上掛了彩,她似乎過得並不好。
軒轅煜不是很愛她嗎?
他那日還來天牢,親口對他揚言,這個女人是他的,他一定會好好待她。
可是,為何他在她的眼中,看不到絲毫幸福的光芒,隻有玉石俱焚的痛楚和決絕。
“我不是舞兒。”她澀然的開口提醒他。
來之前,她是打算著,用舞兒的身份,騙他交出那樣東西的。
但,麵對這樣的他,她忽然生了不忍,不想那般卑鄙無恥的利用他的感情。
也許,她回家還有別的辦法,不一定非要在陸末離的心口上插一刀。
“我知道,你是心穎。”他忽然嗬嗬地笑了,深深地凝視著她,不甘的呢喃起來,“可是,你明明就是舞兒,怎麼會變成了心穎呢?”
冷蝶舞沉默地望著他眼中的痛楚良久,才轉頭看向一旁的獄卒,吩咐道:“將門打開。”
“是,娘娘。”獄卒連忙將牢房的門打開,又退到了一邊去。
“出去把守吧。”冷蝶舞將那兩個獄卒打發了,才邁進了牢房中,在陸末離的身邊蹲下。
她從袖中摸出自己的絲帕,輕輕落在他的臉上,一下一下,將那模糊了他模樣的汙垢拭去。
對於眼前的男子,她雖然不愛,卻終是有一分情誼在的,她一點都不想看到他這般狼狽的樣子。
他靜靜地望著她,一句話都沒說,卻在她要撒開手的時候,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
“你知道嗎?我看著這張臉的時候好迷茫。”他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著,望著她的視線中,全是哀戚的傷痛。
“阿離。”她輕聲喚他,眼中,心中全是對他的心疼。
“不像,一定都不像。”他緩緩鬆開她的手,輕聲的呢喃道:“她喚我‘阿離’的時候,滿眼都是柔情,而你喚我‘阿離’的時候,滿眼都是愧疚。”
“對不起。”她輕輕笑,終於明白了,什麼才是愛。
像陸末離對冷蝶舞這般,才叫愛吧!
即便她占了冷蝶舞的皮囊,他仍是能憑著一個動作,一個眼神,認出她不是她。
可是,她要怎麼告訴她,她占了冷蝶舞的身子,而原來的冷蝶舞也許已經不在了。
“你不必說對不起,也許一切皆是命。”陸末離輕喟一聲,才又看向她,“可是告訴我,舞兒去了哪裏嗎?”
“我也不知道。”她輕輕地搖頭,卻下了決心,打算將前塵舊事都告訴他。
他已是冷蝶舞唯一在意的人,是以,他是最有資格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是嗎?
“其實,這個身子還是舞兒的,是不是?”他不等她說話,倒是先替她開了頭。
這幾個月,他仔仔細細的將事情反複地想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