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深夜,快轉鍾了,我還在趕最新的采訪稿,明要見報。正在鍵盤上拚命敲字,手機響了,是胖子李晚打來的電話:“明怎麼安排?”
“什麼怎麼安排?”
“不會吧?大哥,明是什麼rì子你都忘記啦?”
“明?”我把思緒從稿件裏抽離出來,就像從黏糊糊的蜂蜜罐裏提起攪拌的勺子,“哦哦,暈死!你不提醒我,我還真忘記了。好的,還是老規矩,明晚老地方見。”
“不見不散。”
明是我和李晚的生晚比我整整一歲。
從大學同學開始,我們就一直一起過生上要好的同學也趁這個機會聚飲。在學生時代,我們就在校門口的餐飲店裏搞幾個火鍋對付了。後來走入社會,隨著年齡與收入增加,聚會的地方也越來越講究了。最近幾年,我們在城郊發現一個品味不錯的農家樂,環境優雅清淨,飯菜的口味也很好,而且有娛樂廳和客房,我們就一致同意把每年的生rì聚會定在那裏了。
跟老板告假時,老板虎著個臉,在看桌上一摞厚厚的稿子:“工作都安排好啦?”
“安排好了。”
“沒有遺漏?”
“沒有了。”
“農民工工資追討事件的追蹤調查呢?”
“我安排張去了,他有經驗,沒問題。”
橘子洲周末大型焰火表演的民意調查呢?”
“……我讓周去做民調了,她外形好,有親和力,我想讓她加強一下鍛煉。”
眼看老板還要什麼,我趕緊打斷他:“老大,今是星期呢。”
老板翻著眼睛從眼鏡上方瞅了瞅我:“急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然後慢條斯理地從書桌下取出一個牛皮紙包裹的方形盒子,的新任務。”
“老板……”
“少廢話!”老板繼續趴在桌上勾勾寫寫,“打開看看!”
我極不情願地拿起包裝點沉,撕開牛皮紙,裏麵是一個櫻桃木的盒子,打開木盒,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木盒裏麵竟然是一把古樸的紫砂壺!我心翼翼地捧起來,一看壺底的落款,名家俞少華!
“紫泥最厭金鑲玉,古樸簡拙是知音”,這可是我上次去宜興想得到卻沒得到的東西啊!
“拿回去慢慢看,養好它,用鐵觀音!”
“嗬嗬把茶壺心地放回去包裝好,“謝謝老舅,我走啦!”
板頭也不抬,“少喝一點。”
老舅是湘楚晚報的總編是個古板得招人厭煩的老頭,可偶爾,他也會給你製造意想不到的驚喜。自從我初中時爸媽過世,老舅就把我當成兒子一樣帶在身邊,大學畢業後,我順理成章地做了他門下的記者,當然,我自己也是很喜歡記者這個工作。
聚會的氣氛很熱烈,大學最要好的同學都到了,後來認識的朋友也到了不少,肖凱、鍾勤和丁遲也出現在聚會上,坐了滿滿三大桌。令人大感意外的是,紫妍也出現在酒桌上,挨著李晚坐著。
與老友們打過招呼後,我向紫妍伸出手:“真是意外,你也來了。”
紫妍微笑著握了握我的手:“是啊,有段時間不見了,今是個特殊的r很高興能來。祝你生rì快樂!”紫妍的氣sè比起三個多月前要好多了,今顯然也經過了一番打扮,可以用驚豔來形容。
“謝謝,你能來我也很高興。”李晚的另一側有張特意為我留的空位子,我坐了下來,想了想,又故意問道:“怎麼沒帶你先生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元旦好像是你新婚的rì子。”
妍愣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和他,分手了。”
裝成意外的表情,“什麼時候?”
“上次野營回來後不久就分手了。”
“為什麼?”
“……”紫妍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話。李晚也露出尷尬的表情,輕輕拍了拍紫妍的背。
這時,肖凱話了:“霍莘啊,你怎麼隻記得跟美女聊?把兄弟們都晾在一邊,太不像話了,來來,先幹一杯自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