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來到了發生命案的房間做完了現場勘查取證已經撤離,隻留下幾個偵查員在區內外搜集調查相關情報。房間交由區保安進行管理,房間的房主還沒聯係上,聽到南方工作去了。
這次,保安查看了我們的證件之後,讓我們進了房間。
這是一個兩室二廳的住房,常規的布局,客廳的陽台正朝向秀山湖方向。我們來到客廳外的陽台上,這是個寬大的陽台。設計師在做樓盤設計時,應該是把這當做一個刻意的賣點。
站在陽台上,風光旖旎,山水盡收眼底。
陽台的地麵是深棕sè的瓷磚,上麵有用白sè粉筆勾勒的人形,這是死者最後的造型。對照周相機裏的照片,我們複原了死者斃命當時的情況。死者是仰麵朝倒在了陽台上,全身呈狀,雙腳朝向秀山湖方向。死者身穿一件淺黃sè的圓領衫,胸口有一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血斑,根據死者胸口的血跡判斷,子彈應該是正中死者的心髒位置,一槍斃命。
我在地麵上沒有找到死者遺留的血跡——這個發現又讓我的心緊了一下。
我將雙腳與死者的雙腳位置重合,想象當時死者遇刺時的情景。
死者中槍前正站在陽台的外側,應該有一隻手撐在欄杆上,是隻左手,因為我在鐵製黑sè的欄杆上看到了一個明顯的灰白sè掌印——那應該是用鋁粉進行了顯影。他中槍當時大概正在欣賞湖光山朝對麵看去,遠遠的,隔著湖水相對的地方正是我們昨釣魚的位置,我能清楚地看到昨釣魚所在湖岸邊的那幾棵圓頂的桂花樹,目測距離應該至少有區的圍牆距離這棟樓房15米左右,圍牆外就是栽著梧桐樹的湖邊馬路。站在陽台上看下去,還有幾個在圍牆外的馬路上和路旁的草地裏仔細搜尋著什麼。
上午,陽光從左側斜照過來,身著淺sè圓領衫的死者與身後啞光暗紅瓷磚的外牆以及深sè的落地玻璃窗形成極大的s是非常顯眼的瞄準目標,活生生的靶子。
子彈是從哪裏的呢?我反複觀看地上的圖形,又對照著相機裏的圖片揣摩,但還是無法想象出子彈的方向,正麵90度到的扇形範圍內都有可能,這需要解剖屍體,根據子彈人體的彈道軌跡進行分析——可是,也不一定準確,因為誰也不知道,死者中彈之前是什麼姿態,彎腰?扭身?還是仰身,而且,也不清楚死者倒地之後是否曾扭動身體。
如果當時確實有人曾聽到過槍聲,那槍手應該就是在這附近偷襲得手。
我向前伸出雙手反複比劃,試圖框定槍手可能出現的位置範圍,眼睛不斷在湖邊馬路上來回逡巡,想象槍手處在什麼位置更適合開槍
來你還是個行家啊。”身後,響起一個略帶沙啞的男聲。
老向!您好啊,我正想找您請教!”我轉身一看,是老向,我連忙向他伸出了手。
們認識嗎?”老向眯縫著眼睛上下打量著我,不溫不火地握住我朝他伸出的手。老向有一雙粗糙有力的大手。
“我剛才在樓下聽圍觀的群眾介紹過了。”
“哈哈,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下誰人不識我了呢。”老向爽朗地笑起來,“我在你身後看你比劃一陣子了,有什麼發現沒有?”
“沒呢,還沒找出頭緒,隻是,大致可以確定槍手似乎是有備而來。”
個凶手不僅僅是有備而來,而且氣焰很囂張啊,不過同時也明了凶手絕對是個高手。雖然這條馬路上的人不多,但在這湖邊鍛煉的人還是有的,這些樓層裏入住的人很少,但也有一些住戶搬進來了,可他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在大白開槍行凶,光這份膽氣就不僅僅是囂張這麼簡單的了。”
“是啊,還有最關鍵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凶手是僅僅隻用一槍就得手了,這就更不簡單了向,您來看……”我示意老向來到陽台邊,再次伸開雙手比劃著,“你看,在這個範圍裏,任何位置都有可能是凶手開槍的位置,我們就暫且假設他是從最近的垂直距離上開槍的,這個距離該有多少?”
“這個距離至少在0米開外了。”老向點點頭,他當然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三十米的距離,如果是步槍這個難度可能不算什麼,但如果是手槍的話,這個槍手就相當恐怖了!因為,這個槍手要避免被人發現,就絕對不可能長時間瞄準。雖然這條路上的人很少,但朝上舉槍的動作太招搖了,因為圍牆很高,擋住了視線和槍彈軌跡,他最近的位也隻能是站在馬路邊沿進行這樣就脫離了林蔭道上那些樹木的遮擋,很容易被人發覺。這樣的話,他隻能用最短的時間去完成動作,頂多幾秒鍾,超過十秒,就很難不會引起旁人的了。可他竟然敢采用這樣高難度的行動來殺人,而且一槍斃命,全身而退——如果他不是瘋子,僥幸得手,那就絕對是個絕頂高手。所以這個人的膽識與槍法,實在讓我想想都害怕呀。”
“不簡單呀不簡單呀!還真看不出來,你一個記者能有這麼高的刑偵推理水平。來吧,霍,到我辦公室去聊聊?”他怎麼知道我姓霍?我一愣之下隨即明白了,守在門口的保安不就是他的手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