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沐晚潛意識裏不願把沐曉的變化跟那個可能掛上鉤,但她經曆過,所以太過了解這變化的背後可能代表著什麼。
她試探著開口:“沐曉,你知不知道勤孟遠現在有女朋友?”
對麵的沐曉,因她這句話而頓住了動作,臉色也微微變了。
隻是這般,已經足以給沐晚巨大的打擊。一瞬間,心如同墜入冰窖,沐晚生生打了個寒戰。
“你……”再開口時她的嗓音都已啞了,“你怎麼能和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走那麼近……”
“我沒有想過要怎麼樣。”沐曉的臉色和沐晚一般蒼白無二,她握緊雙手,“我隻是想待在他身邊,隻要能待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沐晚低喝:“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喜歡一個人有錯嗎?”沐曉的眼神裏帶著一抹倔強和執拗,“我喜歡孟遠哥哥,從小就喜歡!那時因為姐姐你和他在交往,所以我隻能把所有的心思全都藏起來。可現在你已經和他分手了,而且孟遠哥哥跟我說了,他壓根就不喜歡現在的這個女朋友。他跟她在一起完全是因為事業需要……”
努力維持的理智終於全麵崩塌,沐晚勃然大怒:“你瘋了嗎?他那是在騙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勤孟遠之所以對你那麼好,完全是出於報複!他在利用你報複我!你不能中了他的圈套,那樣會害了你自己你知道嗎?!”
“利用?報複?”沐晚重複著這兩個詞,滿滿地都是難以理解,她皺眉。“姐,我原以為,你之前傷害過他,現在他回來了,就算你不堪麵對他,最起碼也會對他心懷歉疚。可你竟然就是這麼評價他的嗎?他好歹是你曾經愛過的人,你怎麼能把他說的如此不堪?”
“如果他是蓄意報複,那麼他應該會使手段讓你比賽無法入圍才對。如果他是蓄意報複,他應該很樂意看到我頹廢、不思進取才對。可他不僅沒有冷眼旁觀,還鼓勵我,帶我訓練。甚至還幫我安排了‘至秀杯’的走秀麵試——這件連屬於內部員工的姐姐都沒有想到的事,他幫我想到了。所以,這就是姐姐口中的蓄意報複嗎?”
一樁樁一件件,沐曉皆說得有理有據,幾乎讓沐晚無力反駁。尤其是在聽到她說,勤孟遠竟幫她安排了“至秀杯”的走秀麵試時,沐晚更加意外。
“關於那個走秀的事情,其實我……”她意欲解釋,卻被沐曉不耐煩地打斷。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忙。你忙著上班,忙著比賽,你那麼忙,沒空理會你這個不思進取的妹妹也很正常。”
妹妹的這樣一番搶白讓沐曉幾乎是愕然的,她想要解釋,想要告訴她,事實並不是這個樣子。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
沐曉臉上的冷漠和抗拒讓她心底寒涼一片。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妹妹,已經變得不再親近她了?
她猶在失神,對麵沐曉冷冰冰的聲音已經再次響起,像刀子般戳她的心。
“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請你以後不要再找孟遠哥哥的麻煩,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
沐曉說完這兩句話就起身離開,走得幹脆而利落。
沐晚又驚又怒,她望著沐曉漸漸遠去的背影,整個人不可抑製地顫抖。
她現在竟然這樣和她說話……
她竟然會這樣和她說話!
沐晚眼底一片酸澀,適逢服務生走過,她伸手拿起咖啡杯掩飾。可巨大的衝擊之下,那手也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一個不穩,半杯咖啡就全灑在了身上。
身邊經過的服務生被嚇到,忙引了她到洗手間清理。沐晚機械地清洗了半天,還是洗不掉那些汙漬,最後無奈選擇放棄。將那件外衫給了脫下來,露出裏麵的黑色吊帶。同時露出來的,還有右臂上那道還未完全愈合的、稍嫌醜陋的傷口。
黑色緊身吊帶將她的曲線展露無遺,加之她眉目含霜,更是多出了幾分冷豔。從洗手間出來後瞬間吸引了不少目光。
沐晚一路無視著那些目光,走到收銀台結賬。卻不料和席默臨碰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