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直白而懇切,一時竟讓沐晚怔在原地,忘了說話。

眼見著男人的臉越靠越近,她才驀地反應過來。然而就在這時,她的手臂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隨即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外力拉扯著往後倒去,重重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

愕然間,隻來得及看到男人熟悉的倨傲側臉,那抹人影已經放開她揮起拳頭朝著邵豫而去。

變化來得太快,邵豫根本來不及反應,人就被揍倒在地。他倒下去時帶翻了身邊的桌椅,一時間劈裏啪啦的碎裂聲伴著女人的尖叫響成一片,甚至蓋過了場內震耳欲聾的音樂。

席默臨一腳踹開橫在麵前的高腳凳,俯身拽住邵豫的衣領:“你剛剛想對她做什麼?嗯?”

這一拳極狠,直接打裂了邵豫的嘴角。邵豫抬手抹去嘴角的一抹血跡,衝他戲謔地笑:“無可奉告。”

淩厲的拳風再次襲來,然邵豫說話時便已有了防備,身形微錯,抬起手就回敬過去。

他懷了教訓席默臨的心,所以出手後就沒想著留情。而席默臨早已盛怒當頭,見他還手,體內的暴戾之氣被盡數激發,更是招招淩厲不計後果。兩個人很快便纏鬥成一團,拳腳相向間,周圍的一切事物無一幸免。待酒吧的安保人員趕到時,以兩人為半徑的五米之內,已經是一片狼藉。

酒吧的二把手踩著一地的碎玻璃走近,待看清兩個肇事的是何許人也後,叫苦不迭。

這要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這兩位,怠慢了哪一個他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隻能好言相勸:“真是對不住,咱們這兒場子小,要是有什麼怠慢了的還請二位多擔待。今兒這頓算我請!樓上有包間,要不二位去上麵坐坐、消消火?”

言語間不敢不恭敬,然那二人卻無一人理會,仍舊打得難舍難分。四周烏壓壓圍了一大群人,可誰敢上前勸阻?最後還是沐晚衝了上去。

眼見著沐晚衝上來,兩人便生生住了手。

“你怎麼樣?”沐晚扶住邵豫,焦急地問。

變幻的燈光都掩蓋不住他臉上的青紫痕跡,額頭也在打鬥中磕破了,正滲出血來。

邵豫一手護著她,生怕她一個不小心跌在地上那片碎玻璃上。見她一臉的擔憂,就安撫道:“我沒事,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都流血了!”她低聲急嚷,扶著他到一旁一張幸免於難的桌子旁坐下。“你的眼睛有沒有事?這裏眼角都青了……”她伸手輕輕地觸碰,見邵豫吸了一口冷氣往後閃,忙收回了手。

“沒事,真的沒事。”邵豫一邊說一邊抬眼打量站在旁邊的那個男人。

臉上沒掛彩又怎麼樣?雖然他吃了虧,左右現在沐晚緊張的是他。看著席默臨此刻陰鬱的神色,他心裏不知道快慰了多少。盡管隻是一個小小的表情便會牽動到臉上的傷口,帶來一陣刺疼,邵豫還是強忍著,衝席默臨揚起一個挑釁的笑。

他這無聲一笑使得席默臨的臉黑了個徹底,上前就一把拽過了沐晚。

“你幹什麼?!”沐晚用力掙開了他的手。

“跟我回去。”

“我自己認識路。”她冷冷地睇著他,顯然並不願意跟他一起走。

席默臨微微眯起眼,壓低聲音:“你最好不要再惹我發火。”

沐晚就譏誚地冷笑了一聲:“怎麼?也要把我像這樣教訓一頓嗎?”

這個女人是瘋了嗎?竟然敢跟席默臨這樣說話?!一眾看官唬得大氣不敢出,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則更讓他們目瞪口呆,下巴落地。

席默臨沉沉地打量了她半晌,然後一個彎腰就將她扛在了肩頭,轉身離去。

酒吧的二把手見席默臨帶著那個女人走了,就一臉為難地看向剩下的那個:“這……邵總,您看要不要讓手下的人送您去趟醫院……”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臉上的一片陰沉之色給嚇得沒了聲。

邵豫望著前麵那越走越遠的背影,放在膝上的手死死攥緊。

***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沐晚被扛著出了酒吧,一路上不知道引來了多少側目。她倒掛在席默臨的肩頭,用力地捶打,然而拳頭落在他的背上,卻如卵擊石,非但沒能撼動他分毫,反而把自己的手砸得又紅又痛。

席默臨扛著她徑直走向車子,解了鎖打開車門就把她毫不客氣地丟了進去。

沐晚顧不上後背的疼痛,翻起身子就要逃。卻被他死死地按住了雙肩,按進了副駕駛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不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