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鍾晟走後,周存問:“你剛剛怎麼了?”
沐曉當然不可能告訴他真實情況,隻道:“周警官你不要信剛剛那個人說的話,他就是個人渣混混,根本就不是我姐姐的朋友。我和我姐姐都討厭死他了!”
周存從警快十載,說火眼金睛有些誇張,但識人這一塊可謂是一看一個準。剛剛那個男人雖然看似放浪不羈,但實則周身充滿著一股危險逼仄的氣息,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眼下見沐曉這麼說,就想到方才他們兩人的那番對話,那個男人明顯是逼著她答應了什麼。
想到這裏,周存便看向沐曉,沉聲道:“沐曉,如果那個人有什麼不軌的舉動,請你一定要告訴警方,我們會保護你們。”
沐曉下意識地躲閃了他的目光,言辭模糊地帶過去轉移了話題:“周警官,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昨天她才知道,周存其實並不是負責此類案件的警察,而是省廳調來專門打擊走私犯罪的一線刑警。
“哦,並沒有什麼事,因為另一個案子的走訪點剛好在醫院附近。所以結束後便順路來看看……你姐姐還沒醒嗎?”周存說著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沐晚。
沐曉順著他的視線一起看過去,聞言鼻子一酸,啞聲道:“還沒……”
周存就皺了皺眉,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距離沐晚出手術室已經快二十四個小時了。他不免隱隱有些擔心,但看著沐曉淚光閃爍的樣子,又不忍再多問什麼,安慰她道:“別擔心,我相信你姐姐很快就會醒了。”
沐曉吸了吸鼻子,真誠地道謝:“謝謝你周警官。”
周存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說:“不用謝我,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另外你放心,這案子雖然不是我負責,但我一定會替你留意的。”
提及案子的事,沐曉就微微一僵,見周存一臉真誠,就勉強地笑了笑。
一天很快便過去了。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一輪彎月高高懸掛,周圍散布著寥寥幾顆寒星,整片夜空看起來無比寂寥。
沐曉坐在床邊,拿著濕毛巾細致而輕柔地為姐姐擦拭著麵頰。
“姐姐,你怎麼還不醒過來?你是在睡覺嗎?可是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懶了?不怕我像以前你喊我那樣,喊你懶豬嗎?”
病房裏除了她的聲音,安靜的就隻有床邊監護儀發出的“滴滴”聲響。
“思思姐今天給我打電話了,說給你打電話怎麼都打不通。我告訴她你手機可能忘了帶,沒敢告訴她你出了事,因為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讓她擔心對不對?”
“可思思姐說她再過兩天就要回來了,你若是真的不想讓她擔心,就趕快醒過來啊,不然讓她看到你這副樣子,她一定會哭……”
眼淚無聲滴落,又迅速消失在被褥間。沐曉用力地抹了一把臉,將毛巾放到盆裏重新潤濕,然後擰幹了水,替姐姐擦拭手臂,然而當看到姐姐被紗布緊緊包裹的左手後,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