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勤孟遠是同沐晚求過婚的。
那是在她向他提出分手、和席默臨正式在一起後不久。那天晚上,他在她的家門口將她攔住,孤注一擲地舉著一枚簡單樸素的鉑金戒指,對她說:“嫁給我。
那一晚,沐晚差一點就答應了他。可是,也隻是差一點而已。她當時實際上是怎麼做的?
勤孟遠雙手插兜站在路邊,眯著眼去看那不遠處擁抱在一起的小情侶,說:“我還記得,你當時抓過我手裏的戒指,就將其扔了出去。後來我找了好久,幾乎翻遍了那片草地,也還是沒能找到那枚戒指。”
她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你還恨我嗎?”
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都不可否認,她當年對他做的那些事真的很殘忍,殘忍到讓她現在想起來,都依然隱隱作痛難以呼吸。
勤孟遠抬起頭看了看頭頂的月亮,輕歎一聲:“以前是恨的,恨到恨不能讓你下一秒就死去。”
沐晚的睫毛顫了顫,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可是現在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如今我早已明白了你當初的苦衷,又怎麼會繼續恨你?“勤孟遠自嘲地輕笑了一聲,“如果真的要怪,也隻能怪我沒有保護你的能力。因為當時沒有能力保護你,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順從於姓席的那個混蛋。”
沐晚苦澀地搖了搖頭:“不,這不怪你……”這一切是她命定的劫數,是早已注定好、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劫數。
勤孟遠偏頭看向她,夜色下的一雙眼眸漆黑深邃。他無聲地注視了她半晌,伸出手去,握住了她微微帶著涼意的手指。
“不管怎麼說,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我絕不會再讓受任何委屈!”
他眼底洶湧的情愫讓沐晚無法視而不見,可麵對他許諾般的言語,她此刻的心裏除了感動,剩下的卻隻是蒼涼。
她從未忘記過他說的那句話,他當初離開的時候,說過他不會放棄。可是時過境遷,數載之後的他們,已經很難再回到原點了。
於是沐晚飛快隱去了那抹感傷,刻意衝他露出雲淡風輕的笑容,說道:“你大概還是小瞧了我,現在已經沒有誰能夠傷害到我了,就算是傷害到我,我也會毫不手軟地還回去。”
她在回避他。
察覺到這一點,勤孟遠的目光就是一沉,他沉默了許久,說:“聽說,你給他生了個女兒。”
前段時間她和席默臨爭奪撫養權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他會知道也已經不足為奇。沐晚這樣想著,就垂下眸,輕輕地點了點頭。
“已經四歲了?”
“嗯。”
“有時間的話,可以讓我見見她嗎?”
“……好。”
這之後,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直到月亮隱進雲層之中,隨著一陣夜風的襲來,沐晚戰栗了一下。
察覺到身邊的女人有些難以招架這夜晚的寒風,勤孟遠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沐晚無聲地點了點頭,將身上的大衣裹緊了些,跟在他身後慢慢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