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一陣乒鈴乓啷的響聲,沐晚醒過來。
臥室的窗簾沒有拉,窗外已是一片沉沉的黑。她掙紮著從床上坐起身,擰開台燈,聽到外麵傳來一聲尖銳的叫喊:“滾!你給我滾!”
話音落下的瞬間,又是一陣巨響。
沐晚顧不得疼痛欲裂的額頭,掀開被子下床,挪到門口打開了臥室的門。
門剛開,眼前就是一道黑影閃過來。沐誌彭一把抓住她衣袖,看向她的一雙眼睛裏滿是惶恐:“小晚,你快、快攔著你妹妹,她要殺我!”
沐晚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耳邊便傳來妹妹的又一聲高吼:“沐誌彭,你還要不要臉?!”
客廳裏猶如被洗劫過,一片狼藉。擺件碎了一地,玻璃茶幾四分五裂,沐曉右手抓著一個碎了一半的花瓶,豔麗眉眼扭曲猙獰。
沐晚頭痛欲裂,出聲嘶啞:“沐曉,你這是做什麼?你看你像什麼樣子?”
“我要做什麼?!”沐曉瞪大眼睛,手中的碎裂瓶口對準沐誌彭,“我要把這個害人精從家裏趕出去!”
“她要殺我!她要殺我!”沐誌彭猛拽大女兒衣袖,如驚弓之鳥。“她剛剛還把花瓶往我頭上砸!”
沐晚的胳膊被父親拉扯的生疼,她咬牙抽回自己的手,輕歎:“沐曉,你不要再鬧了。”
“我鬧?我為什麼鬧?我問你,恬恬呢?!”
她突然提及恬恬,沐晚心口一慟,頓時說不出話來。
見姐姐不說話,沐曉又將視線移向父親,“來,沐誌彭,你告訴我!恬恬呢?”
然而沐誌彭卻是躲開女兒的視線,心虛地將頭垂下去。
將手中的花瓶用力往地上一摔,沐曉咬牙切齒地冷笑:“哈!敢做不敢承認?就因為你死性不改跑去賭博,才讓他們鑽了空子把恬恬給帶走!沐誌彭你好樣的!你不嫌丟人嗎?你還活在這世上做什麼?!”
“沐曉!”見妹妹言辭激烈,沐晚輕聲喝止。“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這種態度對父親說話,你太放肆了!”
“我放肆?”
沐曉一張臉氣的雪白,難以置信地看向姐姐,說:“姐,不是因為他,你女兒會被席家帶走?不是因為他,你會驚怒交加導致昏倒?”她怪笑了一聲,覺得自己簡直要崩潰。“我的姐姐,你被他害了一次又一次,竟然還能維護他?!你好好想一想!他的所作所為配不配得上你一聲‘爸’?你知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麼?!”
沐曉幾步衝進自己的臥室,幾秒之後又一陣風般衝出來,將幾個空空如也的首飾盒摔在她麵前。
“他趁著你和我不在家,把我房間裏的首飾珠寶幾乎拿了個幹淨!他還刷光了你給他的兩張卡,他甚至拿我做擔保,向有黑道背景的老板借高利貸!”沐曉眼睛裏幾乎要滴下血來。“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恨不得立刻咬死他!”
聽著這一樁樁一件件,沐晚被氣得渾身發抖,手腳冰涼。轉頭看向父親,她問:“……爸,是不是真的?”
她聲音都變了調,唬的沐誌彭抬頭看了她一眼,周身一顫,就“噗通”給她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