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摒棄紅塵、靜心修行的佛固然能將世間愛恨看透參破,可這世上獨具慧根的人何其少?多的卻是陷入愛恨糾纏不能抽身的凡夫俗子。於是由愛生憂、由愛生怖,甚至由愛生恨。最後為其失了心、發了瘋,俯首稱臣一敗塗地。
於是他說:“沐晚,難道你不明白,我一直愛著你嗎?”
沐晚聽著,隻覺身處夢中。可是實際上,即使在夢中,這句話也不能在她耳邊響起。
因為她還沒瘋。
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瘋了。
“你瘋了。”她聲音好似不是自己的,隻一味重複。“你瘋了。”
席默臨握緊她的手,將那冰冷收攏在掌心,看進她倉皇失措的雙眼。“沒錯,我是瘋了,為你發了瘋。”
他聲音低沉如鬼魅,像一張網。而她是被網住的一尾魚,困在其中,難以抽身。
“十年前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為你發了瘋。我不能不承認我是個貪心之人,我從來就沒想放過你。沐晚,你可知道,除了你,再沒人能為我消除這心魔。”
她深深吸氣:“我永遠不會成為你的解藥。”
他似早看出她心中所想,“如今恬恬在我這裏,沐晚,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她望著他,呼吸不能,一雙眼如蒙了霧,那霧最終凝結成珠,滴滴滑落。
他的唇再一次落下,這一次卻是極度溫柔,為她拭去那些眼淚。然後雙臂收緊,將她禁錮在懷。
“沐晚,別再逃走。給我機會,讓我去證明。”
她閉上雙眼,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席默臨,我求你別再羞辱我。”
他明年初就要和那個女人舉行婚禮,那個女人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可他竟然要她給他機會。她沐晚再懦弱無能,也不可能下賤到去做情婦小三。
“那個女人肚子裏懷的,並不是我的孩子。”
這句話平淡到極點,卻讓沐晚猛地睜開雙眼,難以置信地看向麵前的男人。
他卻是放開她,發動車子。
沐晚伸手阻止:“你要去哪裏?”
席默臨偏頭凝視她,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剛剛我說了,讓我去證明,對不對?”
他驅車將她帶去了另一家醫院。
時間已過深夜十二點,重症監護室門外,卻筆直如鬆地站著兩個人。見到席默臨,躬身喊:“先生。”
席默臨點頭應了一聲,帶沐晚進了病房。
隨著頭頂的燈光大亮,沐晚看到了躺在對麵病床上,帶著呼吸機的人。可是她並不認識。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他是誰?”
席默臨冷哼一聲:“堯昊謙,孫影琪肚子裏那個孽種就是他的。”
沐晚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的意思是,孫影琪……背叛了他,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她看著躺在那裏,猶如死人一般的堯昊謙,突然間喉嚨發幹:“所以……他現在這個樣子,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