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沐曉平日裏連鍾晟都懶得正眼瞧,何以會去留意他身邊那些數不清的馬仔。也隻有在和警方合作之後,她才開始處處留心。眼下隻慶幸自己擁有一雙過目不忘的慧眼,讓她得以記住這個其貌不揚、唯有一頂雞冠博得幾分眼球的黃毛。
你說在這種情況下不緊張,那純粹是裝13。但沐曉是誰?哪怕內裏緊張的心髒狂跳,表麵依然能麵不改色。和鍾晟周旋那麼久,多少鍛煉出來幾分膽色。此刻把眉一挑,就是一副冷豔高傲、目中無人的模樣。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不應該在這裏似的。怎麼,這地方你能來,我不能來?”
“哪有哪有!嫂子您誤會了,我哪敢那樣啊。”黃毛一臉賠笑,“隻是最近都沒見著您,這不一時高興嗎?”
沐曉涼涼地瞥了他一眼,“你也不用奉承我,該幹嘛幹嘛去,我這就走了。”
“哎嫂子!”那黃毛聽她說要走,手一伸,一邊打量她臉色一邊試探地說。“那什麼……大哥他也在這兒呢,您看您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見見……”
話未說完引來沐曉冷光一掃,“我為什麼要跟你們一起去見他?老娘今天來這裏是喝酒的,跟他有毛線關係?!”
冷冰冰的一番話罵的黃毛一愣一愣,再不敢多說一句,收回手鞠躬哈腰恭送沐曉出門。
隻是沐曉未曾請過算命先生,不然她就會知道,鍾晟先生是她命中克星。
她前腳才邁出酒吧,後腳阿澤就追了出來。
“沐小姐,鍾老板請你過去。”
沐曉被迫停在原地,瞪著麵前冒出來的人,罵道:“嗬!我還以為你隻認席默臨一個主人呢!你到底是誰的狗?”
被罵成走狗,阿澤也不生氣,至始至終一張毫無情緒的臉。對她重複:“沐小姐,請吧。”
沐曉差點脫下高跟鞋丟到他臉上去,她發狠地咬了咬牙,轉身回到酒吧上了二樓。
包廂門口守著兩個門神似的大塊頭,見到她和阿澤,遠遠地打開了門。
一走進去就是一股煙氣繚繞,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個如鬼影一般鬼哭狼嚎,沐曉心頭發恨,抬手就拍亮頭頂大燈,順帶關了音響,上一秒氣氛熱烈到掀翻房頂的包廂瞬間安靜到死寂。
滿屋子的人被突如其來的燈光閃瞎眼,然而待看清來的是何許人也後,到了嘴邊的髒話又都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沐曉看都不看旁邊那一群,殺人般的目光直看向坐在沙發正中央左擁右抱的男人,“鍾晟,你是想叫我過來看你怎麼玩女人是嗎?”
鍾晟挑了挑眉,放在佳麗肩膀上的手立馬撤開。“得,這裏有人吃醋了,我有罪。”
那幾個鶯鶯燕燕眼見氣氛不對,都識趣地起身,隻有一個胸大無腦,仍黏在鍾晟懷裏撒嬌做癡。“晟爺,她是誰啊?真是有眼無珠,竟然敢這麼跟您說話。”
旁邊一群眼觀鼻鼻觀心,額頭滴滴冷汗:要不怎麼說說話前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連眼前這位神都不認得,好日子怕是這就要到頭了。
果不其然,屏氣凝神的眾人隻聞得一聲低笑,然後那女人就結結實實挨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