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佳明將她眼底那抹若隱若現的恨意看得分明,喟歎一聲。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自己並不值得你們原諒。但是小……沐晚,當年的事都是我一手造成,錯不在你母親,是我執意要你母親陪我離開。你怎麼恨我都沒關係,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夠原諒你的母親。”
這下沐晚是真的怒極反笑:“她沒有錯?拋夫棄子都不算是錯的話,那什麼才能算得上是錯?!縱然如你所說,當年的事是你主導造成的,可她身為一個有著獨立思想的成年人,她會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錯了就是錯了,不知悔改已經很無恥,不僅不知悔改,還要找各種借口為自己洗白,就更讓人覺得惡心!”
她嚐試讓自己緩和,可事實證明,一麵對這兩個人,她體內為數不多的尖銳就全部被激發。於是言語句句犀利。
“我知道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你想讓我去向席默臨求情,讓他放過華容對不對?但是邵老,經過昨天的那番對話,您對您兒子是什麼樣的性格還不了解嗎?您覺得,他會放過毀了他家庭的人嗎?”沐晚諷刺地揚起唇角,一字一句。“是我的話,我也不會。”
說完,她再不願看麵前的人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年輕女子的冷拒讓邵佳明又急又怒,一口氣沒喘過來,就爆發出一陣劇烈地咳嗽。眼見沐晚就要走出病房,忍著痛大喊一聲:“孩子,她畢竟是你的母親啊!”
沐晚的腳步猛地停滯。
指甲用力刺進掌心,尖銳痛意使得沐晚得以維持臉上的平靜,她轉過身來,冷冷地笑:“母親?早在十六年前她拋棄我和妹妹跟你離開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再是我的母親!”
邵佳明被她臉上的那抹狠決驚住,待反應過來,沐晚已經離開了病房。
一路奔出醫院,直到坐進了車裏,沐晚還在不停地發抖。
十指都是冰冷的,她用力地抽氣,以緩和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
她不能失去理智,她不能。
逼迫自己從那幾乎要吞噬她的恨裏走出來,沐晚拿出手機,撥通了江顯璋的電話。“你把華容帶到哪裏去了?”
顯然席默臨也並有準備瞞她,她一發問,江顯璋那邊就說了:“沒在哪兒,就在彼岸華庭這邊,大哥說不讓她去醫院。”
“不讓她去醫院的話,來見我總可以吧?”沐晚說,“你把她帶到漢庭公寓來,我要見她。”
江顯璋不敢不從,掛了電話就去招呼手底下的兄弟開門。
華容被關在屋子裏鎖了一夜,此刻見人進來,又驚又怕,顫聲問:“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江顯璋要笑不笑地哼一聲:“大媽,我們不幹什麼,隻是帶你去見一見我大嫂而已。”
他如何不知大哥和沐晚對眼前這個人恨之入骨?所以在稱謂上也分的清明,根本不屑於把大哥或是沐晚跟她扯上任何關係。
華容愣了愣,過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大嫂”指的是沐晚。
“你、你是要帶我去見小晚嗎?她現在在哪裏?你帶我去見過她之後,可不可以送我去醫院,我要去看看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