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聽了沐曉的話後,華容卻是愣住。
她像是怕自己聽錯,喃喃道:“曉曉,你的意思是……你願意留下我在這裏住?”
她回來,難道不是因為要趕她出去嗎?
麵對華容一臉難以置信而又受寵若驚的表情,沐曉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去,同時高聲道:“有件事你要搞清楚,並不是我願意留下你,我隻是怕你要是在外麵遊蕩,出了事的話回頭姐姐會責備我,我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所以現在讓你留下來,僅僅是不得已而為之,不要以為我同意你留下來就是原諒了你!”
華容僵硬地攥了攥衣角。
她知道女兒對她的怨恨,她已經不奢求能得到她們的原諒,可看著沐曉眉眼間透出的若隱若現的恨,她的心還是會一刺一刺的疼。
如果沒有十六年前那件事,現在的她會不會正像尋常人家的老婦人一樣,在含飴弄孫呢?沐晚和席默臨已經生了一個四歲大的女兒,叫恬恬。那個丫頭她是看過的,長得又水靈又可愛,說起來,那小丫頭還是她的親外孫女,可她卻沒那個臉麵去認,更沒臉讓她喊自己外婆。
聽說孩子現在在席家,是她有心想見也見不到的。沐晚去出了差,而沐曉……
沐曉走進自己的臥室提了一個包出來。
“曉曉,你……要走嗎?”華容有些不知所措。
“忘了告訴你,我已經不在這邊住了。所以接下來隻有你一個人住在這裏。”
“你、你搬家了?那你現在住在哪裏?”
“我現在住在哪裏,跟你有關係嗎?”
一句話將華容給堵得啞口無言。
不想再看到她那一張唯唯諾諾的苦情臉,沐曉將一麵黑超架在臉上,冷淡地說:“反正空著也是空著,這房子裏的東西你隨便用,但我的房間,我不希望你再踏進第二次。”
華容很想讓她留下來一起吃頓飯,但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敢說出來。
最後隻道:“哎……曉曉,你能告訴我你姐姐的電話號碼嗎?”
沐曉本已經準備往門外走,聞言就頓了頓,從包裏取出筆和便簽紙,寫下號碼丟在茶幾上。
“她現在人在英國,有時差的,沒事不要打擾她。”說完抬腳就走,不再多留一秒。
華容本意欲跟上去送一送,然而才往前走了一步,就聽到玄關處傳來門被關上的聲音。她愣怔地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後拿起沐曉丟在茶幾上的便簽紙,望著上麵的那串數字,良久,一滴清淚砸落。
沐曉一路飆車到了酒吧,兩杯威士忌下肚,人就已經有些飄飄然。
這間酒吧常年有鍾晟的人駐場,而鍾晟手底下的人,又沒有一個是不知道沐曉的。沐曉進來的時候,黃毛正跟幾個人五人六搖骰子,眼見沐曉灌了幾杯酒就跌跌撞撞地下了舞池,唬地忙從椅子上跳起來。
“嘿,阿兵你是不是爺們?輸了就想逃酒是吧?”
阿兵手裏的骰子就飛出去,“逃你個卵啊!姑奶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