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沐曉的話,華容本能地想要拒絕。
“曉曉,媽不是這個意思,我真的不用住院……”
“你不用再說了。”然而沐曉根本不想跟她多談,“華女士,希望你考慮一下我的情況,這樣我們大家都省心。你如果繼續住在漢庭公寓,我還得找個家傭伺候你,不然到時候你再來這麼一出,是想讓我的房子變成命案現場?”
話說的太過直白就沒有那麼好聽了,華容的臉色變得僵硬,一時間再說不出話來。
“我看你住在醫院挺好的,出門左轉上樓就能見到邵佳明,多方便不是?也省得你整天兩頭跑。”
從字麵上看,明明是關切的一句話,然而用上嫌棄的語調,就隻剩下滿滿的諷刺和嘲弄。
華容愈發說不出話來,抓住身上的被子,臉上透出幾分淒苦的神色。
現在,就算沐曉指著她的鼻子責罵她,她都隻能承受。
因為她哪裏還有臉去為自己辯駁?
不管是什麼原因,當年拋下她們姐妹,狠心走掉這件事都是真的,給她們幼小的心靈帶去巨大傷害和陰影,也是真的。
她身為人母,卻沒有盡到一個母親應盡的責任。
她根本不配得到女兒的原諒。
沐曉見她半天都沒有說話,失魂落魄的樣子無比淒楚,喉嚨就如被人扼住了,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逃避一般地轉過身,原本就要走到門口,突然間想到什麼,又停下腳步看回去。
“我有件事想問你。”
華容抬起頭,“什、什麼事?”
沐曉打量了她一陣,目光自她腰部掃過。“你當年,為什麼要割掉一個腎?”
華容聞言就是一愣。“你、你怎麼會知道……”
“上次醫生為你做檢查的時候發現的!”沐曉不耐地解釋,說,“你隻需要告訴我,好好的你為什麼要割掉一個腎?難道是為了錢?你去賣腎了,是嗎?”
她明顯猜錯,但華容卻不會去糾正澄清。
她捐腎給邵佳明的事,如果可以,她會選擇就這樣隱瞞一輩子,誰都不會告訴了。
所以麵對女兒錯誤的猜測,她還是點頭。“……是。”
沐曉就好半天都沒再說話。
她注視母親良久,然後回頭伸手拉開門,走出去。
阿澤等在門外,見她麵無表情地直接往裏走,就追上去伸手擋在她麵前。“沐小姐,該回去了。”
沐曉一把揮開他的手。
見勸說無果,阿澤就抓住了她的手臂。“沐小姐!”
沐曉偏過臉來瞅著他,目光如刀似箭,犀利無比。“我隻是想去找醫生了解一下我母親的病情,不行嗎?”
“醫生那邊有璋哥處理,您該回去了。”
沐曉對他的勸阻充耳不聞,伸手指住他鼻子,“不論如何我今天一定要去,你再敢攔一下試試?”
阿澤是見識過這位姑奶奶的厲害的,除了擅長言語殺人於無形,整起人來更是得心應手。錢莊裏的人現在見了她大氣都不帶喘的,更不要說她最近和大老板鬧別扭,眼神日常想殺人。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種情況下阿澤當然不會傻到硬碰硬,聞言就垂首退後一步,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