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角色切換，錯愕茫然的那個人變成了他。
“你說什麼？”
“怎麼？這就已經聽不懂人話了？”沐曉嘲弄地彎唇，亮晶晶的雙眼望著他，貼在他耳邊，“我說……那個剛剛被我打掉的孩子，是你的。聽清楚了嗎？是——你——的——”
尾音消失在一隻如鐵條般的大掌裏，鍾晟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即使這幾年來目睹過無數次他發怒時的樣子，沐曉也從未見過他有如此可怕的時候。
他額頭青筋暴起，盯著她，目眥欲裂。“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沐曉笑容縹緲，“怎麼？不相信是嗎？那麼你覺得，如果我懷的真是尹曦澤的孩子，會舍得去打掉？”
他不能信，不敢信，卻不得不信。
原來，因為那是他的種，所以就不能留，所以要打掉。
真狠，她真狠。
她才是最狠的那個，說打掉就打掉，恐怕躺上手術台的時候眼皮都不眨一下。甚至，根本不屑於讓他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平日裏那樣桀驁的一個人，這一刻蒼白著臉，猶如被抽去了筋骨一般，手上也漸漸失了力氣。
出聲艱難。“為什麼？”
她竟然還在笑，那樣嘲弄那樣不屑一顧的笑。
“為什麼？鍾老板這樣聰明的人，竟然也會問為什麼？你見過哪個女人會給強暴自己的人生孩子？”
她竟然這樣說話，她竟然這樣說話！
鍾晟血紅著眼，“這就是你打掉那個孩子的理由？你他媽跟了我三年！現在來標榜自己是貞潔烈女？就算我之前態度不夠好，可這幾年我哪點虧待了你？！”
“你沒虧待我，你沒虧待我的標準就是給我穿華服住豪宅，結果卻強迫我張開雙腿供你泄欲！你把我逼成了最卑賤的妓女，任你蹂躪任你踐踏！結果現在你還指望這個妓女給你生孩子？鍾晟，你難道不覺得可笑嗎？”
鍾晟氣到眼前發黑頭暈目眩，下一秒就要吐血暴斃。
“我什麼時候把你當過泄欲工具？你聾了還是瞎了，你在我這裏、在整個g市什麼地位你不清楚嗎？！”
沐曉冷笑，“不清楚，我一點都不清楚！我隻知道我永遠不會給一個豬狗不如的下三濫生孩子，更不會讓一個孽種毀了我！”
她竟然稱他們的孩子為孽種。
抽骨剜心也不過如此，他那樣對她好，百般求和萬般退步，到頭來她眼裏卻仍然隻有怨恨。
“你這個賤人！”
鍾晟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按倒在沙發裏，暴漲的狂怒使他眼眶充血，麵目猙獰。“你敢殺我的孩子，我就敢殺你！”
脖子痛到幾乎要斷掉，呼吸越來越稀薄，然而沐曉卻不做任何反抗，任憑他手上不斷用力，來取她的命。
他卻突然鬆開了手。
有冰涼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臉上，沐曉驚顫睜眸。
眼淚一滴一滴，從鍾晟的眼眶裏砸下來。
“我不殺你，殺了你太便宜你了。”他輕輕說，“沐曉，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