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聞訊趕來時，鍾晟正由醫護人員抬上救護車。
打電話通知他的那個傭人嚇的麵如土色，看見浩浩蕩蕩一群人殺進來，因害怕受到牽連，早已躲進了後麵的保姆房。
而當老八看到大哥心口的那把匕首，亦是萬分震驚。
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那個女人呢？！”鑫仔暴跳如雷，一腳踹開虛掩著的臥室門，拔出槍就對準了沐曉，“他媽的！老子斃了你！”
“阿鑫！”老八衝進去，一把握住他手裏的槍。“你冷靜點！”
“操你媽的！你讓我怎麼冷靜？這個賤人竟然敢謀害大哥！”鑫仔眼睛血紅，瞪著沐曉，恨不得將她就地淩遲，“賤人、禍水！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哥的安危，不是你意氣用事的時候！”環視一圈，見身後圍上來的人都掏出了槍，老八眉目一凜，“你們一個二個是想造反嗎？！”
一個兄弟往前一步，不忿道：“都這個時候了，難道八哥還要護著她嗎？她傷了大哥，就該死！”
“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那人頓時語塞，垂下頭忿忿地退回去。
“老八，你他媽可真是好樣的。”鑫仔冷笑，“你這麼護著這個賤人，不會是看上她了吧？怎麼？大哥的女人，你也想上？”
話音未落，臉上便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拳。
“你他媽還知道她是大哥的女人？”老八拽住他的衣領，“要不是看在你我共事這麼多年的份上，光是剛才那一句，就足夠我送你去見閻王！”
鑫仔自知失言，可一想到麵前這個女人做出的事就怒不可遏，咆哮道：“以往你我之所以敬她三分，全是因為大哥，可現在你竟然還敢護著她？你難道沒有看見大哥方才被抬上救護車時的樣子？他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所以我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哥的安危。沒有大哥的發話，誰都不準動她！”看一眼站在那裏的沐曉，老八頓了頓，“倘若大哥真的凶多吉少……那時候你想處置她，我便不再攔著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盡管鑫仔心中仍有幾多不忿，也不得不遵從。他恨恨地看了沐曉一陣，收起了槍。
“都他媽跟老子去醫院守著！”
一時間人走樓空，偌大的房子在經過方才一陣喧鬧不寧後，重新陷入了平靜。
老八望著麵前的女人，心中五味雜陳。
她像個人偶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睡裙上染著血，連臉上都沾著血跡。目光空洞，甚至在方才鑫仔拿槍對著她的時候，都無一絲波動。
“你就那麼恨他？”老八猜不到她將那把刀刺進大哥心口的時候，在想些什麼，更想不通，為何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或許是他不懂女人，可是這所有人裏，他是最明白大哥對她的心思的。所以才會在剛剛鑫仔怒極之下拔槍相向的時候，理智地攔下他。
“沐曉。”他第一次沒有喊她“大嫂”，而是直呼她的名字。“事已至此，你好自為之。”
隨著門的關合，房間裏徹底陷入死寂。
周身終於還是失了氣力，沐曉癱坐在地麵上，抬手捂住臉，眼淚順著指縫無聲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