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以失敗告終,沐曉抓起手包起身走人。
尹曦澤一把抓住她手腕,“你去哪裏?”
“你管我去哪裏!”沐曉用力甩開他,卻望見他袖口隱隱露出的紗布。
強忍住怒意,她咬牙:“如果你識相,就不要跟著我,我現在不想跟你吵架。”
休息室的門開了又關,發出一聲單調的沉悶聲響。
沐曉從會場的另一側電梯下樓,直到走出大廳,才突然想起大衣落在了座位上忘了拿。
下一秒,站在會場外的禮儀小哥就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穿著單薄禮服、大片後背及雙腿皆暴露在空氣中的女人一臉冷漠地踏進了夜色。
禮儀小哥完全驚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製服裏麵的保暖衣,現在可是零下五度啊……
就在禮儀小哥糾結著要不要上前詢問一下時,身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麵色黑沉的男人幾步追上那已經走下台階的女人,將手上拎著的大衣兜頭罩在了她身上。
握住女人冷的像冰一樣的手,鍾晟氣到快要腦充血,破口大罵:“你腦子有病吧?裹著層布料就往外衝,你他媽怎麼不幹脆裸奔?!”
沐曉怔怔地望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一言不發。
“操!”鍾晟低咒一聲,拖著她往不遠處的停車場走。
而當尹曦澤拿著沐曉的大衣追下來,看到的就是她坐上了鍾晟的車,揚長而去的一幕。
五指陷入衣服的褶皺,骨節發出聲響。
又是他……每次都是他!
尹曦澤望著那融進夜色的車子,無盡的忿恨在眼底集聚。
車內暖氣開的強勁,周身冰冷的沐曉終於緩過來,她仰靠在副駕裏,抬手按住隱隱作痛的額頭。
“頭疼?”見她窩在那裏一動不動,鍾晟隻覺惱火,“活該,幹脆疼死算了,蠢女人!”
沐曉隻當根本聽不見他說話。
然而她越是如此反常的一言不發,鍾晟的心裏就越是煩躁,最後一個急刹將車子停下,探身過去。“哪裏疼?我給你揉揉?”
沐曉抓住他伸過來的手。
她眼睛裏有抹微弱的光亮,聲音奇異地平靜,“就這樣吧。鍾晟,別再管我了。”
鍾晟死死地盯著她。
“已經這樣了。”她輕輕地說,“到此為止吧。”
他一直沒有說話,過了許久,重新發動車子。“你好像有些發燒,回北城吧,在這裏我不放心。”
沐曉偏頭望向窗外。
其實窗外並沒有什麼,除卻飛速倒退的路燈,隻剩下濃黑的似乎永遠也化不開的夜。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隻知道自己朦朧間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他的臂彎裏。
她啞著嗓子,喊一聲:“鍾晟……”
“噓。”食指抵住她的唇,他溫聲哄,“別說話,睡覺。”
旁邊似乎有醫生在為她測量體溫,然後手背上傳來刺痛,冰涼的針管紮進血管,她瑟縮了下。
男人將她抱的更緊,大掌虛握住她打點滴的那隻手,“沒事,我在這裏。”
沐曉聽著他在耳邊說話,腦袋昏沉沉的,漸漸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