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巨響在府門響起,廳內眾人臉色大驚,而宗術聽見這熟悉的響聲差點沒趴在桌子下麵,完顏勇看著有些不堪的宗術,冷冷的哼了一聲。大聲令道:“聽我命令,盾牌手在前,弓箭手在後,火槍手依次,剩餘人殿後,給我向城北方向撤!”
令聲一下,原本慌亂的金兵很快派兵布陣,平日裏的訓練在這時候體現出來,雖然心中惶恐,但腳下卻不曾停歇。
就在這時,李校在鐵禁炸開府門的掩護之下率兵衝了進來,隻是之前的那次大意,讓李校不敢貿然進攻,若是發生近戰,三萬金兵也夠自己這六千人馬喝一壺了,隻見金兵邊打邊退,箭羽不曾停緩,身後的火槍手看到有忠武軍靠前,便是一陣陣槍響,就這樣,完顏勇他們借助城內房屋的掩護一路退到城北門外,李校在這一路之中隻能兵分兩路向金兵的側翼襲擾,在完顏勇退到北門時,金兵已經損失了三千之數。而完顏勇卻鬆了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之色。
在金兵退到北門外時,李校的心中也是一鬆,沒有房屋掩護的金兵還怎麼護住你的前陣,正要下令進攻時,大地突然顫抖起來,遠方一線突然出現一線黃色,隨之大片的黃色盔甲出現在李校眼前,至少有三萬金兵鐵騎向自己而來,前方那沉悶的槍擊聲似乎在提醒著他,這夥金兵也有人裝備了火槍。
李校心中大駭,急忙讓人撤回城中禁閉城門,同時派人告知董戰讓他務必守好南城門,以方便張猛他們盡快搬運物資,自己則帶人爬上城樓,看看這些金兵意欲何為,可是時間過了半個時辰,仍然不見數萬金兵有什麼動靜,李校雖然疑惑,但仍不敢擅自出擊,因為他不知道這些金兵有多少火槍,騎兵的機動力加上火槍能產生多大的殺傷力,李校的心中非常清楚。若是自己擅自出擊而被金兵保衛,最後在火槍和弓箭的殺傷之下恐怕損失慘重。
張猛和董戰在得到李校的消息後心中也是一驚,隨之加快了掃蕩的速度,待到太陽快要落山時,張猛帶領的一萬多兵士終於齊齊將大同府掃蕩了一遍,整個北大營的重要物資已被搬空,最後還放了一場大火,城中的那些金國富戶損失慘重,連同宗術的帥府不曾幸免。
在南城門接應的董戰急忙派人連同張猛一起將這些物資向利州運回,李校在得到張猛他們撤退的消息後,在北城門等了一個時辰,看到城外的金兵仍沒有動靜後才有些不甘地率軍向利州撤回了。
城外的完顏勇看著已經撤退的李校,眼神中閃過一絲寒意,若不是自己及時通知了臨兆府的完顏宇率軍支援,那後果....。一旁率軍前來的完顏宇看著沉悶的完顏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完顏大帥正在和那些韃子交戰,朝廷將三千火槍全部配發給我等,就是為了防禦利州的許煒,現在他們短時間內是不會入犯了。等完顏大帥騰出手來,我們必持火槍攻入南宋,你現在先放寬心吧。”
完顏勇點了點頭,麵色冷冽道:“若攻入南宋,我必屠利州,以雪今日之恥!”
是夜,整個興元府燈火通明,宛如白晝,利州百姓看著一輛輛大車排成長龍駛進城中,不由的發出了震天的歡呼,曾經被金兵肆意侵犯的他們,如今終於揚眉吐氣,被侵犯的對象也變成了金兵,這如何不讓他們震悅,而許煒以及他的忠武軍,此刻在他們心中烙下了如同神邸版的膜拜。
整個興元府一片忙碌,每個人臉上都洋溢這喜悅的深情,本是由許母安排的宴會,卻硬是讓唐雲結過了手,許母隻得無奈一笑讓這位利州知州當起了管家。
中央的大院坐滿了人,細數看去,許煒的一眾班底幾乎都已到場,每個人麵前的杯子都斟滿了酒,許煒看著坐定的眾人,緩緩的站起身來,舉起手中的酒杯,沉聲說道:“第一杯酒,敬給我們死在大同的那一千多名弟兄,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說完之後,杯中烈酒已然下劃。
在場眾人虎目微紅,齊齊站起身來,將杯中烈酒傾瀉。
在這之後,宴會才剛剛開始。
許煒不知喝了多少酒,隻記得那些出征時年輕的臉龐在他腦海中一一浮現,讓許煒的心中有些沉悶,一千多兵士,就這樣沒了,雖然知道這是戰爭,可許煒也沒煉就鐵石心腸,若要安定,就有人去犧牲。這是萬古不變的道理,誰也沒辦法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