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其實顧靖庭的心是提到了嗓子眼的。
一來是因為受最近報導的變態計程車司機的影響,一方麵是怕她傷心離開再也不願意理他,想起褚夏衣摔在車上的聲音,想起她委屈又倔強的樣子,她隻穿了件破碎的衣服出去,連他的西裝都沒披。
肯定是生他的氣了。
夏衣,你一定恨透我了吧?
他將頭埋在手心裏,他想找到褚夏衣了,他一定不會罵她的。
自己都這麼過分,有什麼資格罵她。
他隻是恨不得立馬見到她,將她抱在懷裏。
他隻是受不得她那種對他冰冷抗拒的小樣子。
北城警察署辦事效率果然是杠杠的。
顧靖庭還沒有等多久,那邊便有了回複。
“顧少,您過來看看,是不是這個?剛剛我打電話過去問,酒店那邊的前台說半小時前來了一個女人,和您描述的很像!”
顧靖庭飛奔著走過去,“沒錯!”
就是了!
酒店那邊知道是警察署打來的電話,以為是犯了什麼法的女人,立馬將褚夏衣的情況描述給他了,甚至是走進大門時的視頻都給他調過去看了。
二十分鍾後,顧靖庭趕到所說的那家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酒店工作人員見到他來,殷勤的替他打開了門。
“顧少,我看這女人還挺老實的,來這裏的時候情緒不太好,眼睛紅紅的,不像是做了什麼壞事的啊!”
因為是警察署打電話過來問了的,酒店工作人員一直以為她是犯了什麼事,才會連夜查到這裏。
“她可不老實,壞起來的時候要人命。”顧靖庭沉聲說了句,步伐如風的跨進了房間。
四星級酒店,環境也還不錯,金色的窗簾緊閉,電視開著,褚夏衣消瘦的身子便蜷縮在寬大的大床中間。
用杯子將自己的身體緊緊的裹著,像個蝦米似得蜷縮著。
一隻手臂露在外麵,枕在自己的腦後,白皙的手臂上,還可以看到青紫的痕跡。
她受傷了?
顧靖庭一眼便看到了她,那傷,肯定是晚上她掙紮的時候自己弄上去的。
心裏,微微疼了一下。
“你先出去吧!”對著身後酒店的工作人員,顧靖庭沉聲而客氣的說道。
“那……這位小姐?”工作人員看著他尊貴不凡的氣度和穿著,欲言又止。
“出了什麼事由我負責!”顧靖庭踏進房間,已經有了關門的動作。
“好的!”工作人員快步退下。
顧靖庭單腳將門關上,長臂一伸,落了鎖。
許是累極了,褚夏衣躺在大床中央,睡得極其安靜,向來淺眠的她,也絲毫沒有感受到自己身邊有了另外一個人的出現,沒有聽到一絲動靜。
她蜷縮的姿態,是最沒有安全感的那種。
將可以依賴的東西都放在自己身邊,手提包,鑰匙,手機,甚至是房間內多出來的一個白色的枕頭,她也將那枕頭放在自己的身後。
假裝一切東西都在保護她。
一路上,顧靖庭心裏擔憂,緊張加難過。
恨不得將她打上一頓,又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安慰一頓。
可真是矛盾啊!
而此刻,看到她熟睡的容顏,他卻站在房間中央,久久的,不知要走近還是怎麼。
隻怕自己會傷害到她。
睡夢中,褚夏衣睡得極不安穩。
他怔怔的看了她一陣,褚夏衣從開始的眉頭舒緩到眉頭緊閉,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一張疲憊的小臉上也出現難過的表情。
顧靖庭想要走過去,卻看到她將手臂從被子裏拿了出來。
在空氣中揮著,眉頭不自覺的緊皺,而嗓子也是嘶啞的哭喊出:“媽媽,不要走,嗚嗚……”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你女兒,我叫褚夏衣,我是褚家的女兒……”
“為什麼要這樣?……”
她一會兒哭,一會兒叫,自從他進到這個房間,看到的她還真是睡得不老實。
不,不是不老實!
是她心裏心事太重了。
顧靖庭幾步走到床邊,修長的腿擱置在床沿上,將被夢魘困住的她抱在懷裏,輕輕的安撫著,“別怕,別怕,我在!”
褚夏衣感覺到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驚訝的抬起頭,想要看清楚那個懷抱是誰的。
清貴好聞的男性氣味,讓她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抱著她的男人突然轉過頭來,卻變成了顧紹臣的臉。
她嚇了一跳,“啊……”的一聲尖叫,徹底從夢中醒了過來。
“怎麼了?”猛地睜開眼,夢中顧紹臣的臉變成了她的丈夫,顧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