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是新月國最繁華的城市之一,雖然它沒有國都那樣多的人口,但是,是連通各個城市貿易往來的樞紐。這裏,有著很多的酒樓,茶館,有著很多的商鋪,銀莊。當然,這裏也有著很多的是非。“話說這天君是極其的威武啊!這手中劍一揮,便激起八方風雲,殺的魔軍是丟盔棄甲,逃的慢的便被劍氣擊的是魂飛魄散。要說這是把什麼劍呢?大家可能都要以為是黃帝當年征戰四方的軒轅劍,錯了,以天君的修為,便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劍便可以大殺四方......”說書的先生在上麵講的是抑揚頓挫,可是下麵的客人卻是寥寥無幾,悅來居的管事無聊地望著天,感歎著自己跟錯了主子。在樊城這樣一座城市裏,大大小小的酒樓數不勝數,為了招攬生意,這不,變了法的顯出自己酒樓的特色。有的是食物獨特,有的是環境極好,有的請歌姬舞姬,有的是請的是雜耍技團。唯有悅來居請的是位說書先生,是為說書的也就罷了,還整天說些神神仙仙的,這也就罷了,一天到晚都是打打殺殺的,且一個故事能說好長時間,連街角賣燒餅的王二麻子都能倒背如流了。人家茶館那些個說書先生哪個不是變著花樣的編故事,從人倒仙再到鬼魔精怪,說的透透的。話說這個悅來居的少主子家境也還可以,雖說不上是當地的首富,不過提起他們呂家的大名倒也沒有幾個不知道的。呂家的老爺子是當地的大善人,施米布粥那是常事。老爺子就這麼一個兒子,倒是有兩個閨女,大的呂曦,小的呂歡。第三胎終於生了個兒子,滿月酒那天,呂善人為了給唯一的兒子慶生自然免不了施善。就在賓客滿堂時,不知打哪來了個癩頭和尚。呂善人本也打算好吃好喝伺候著,可和尚偏偏說他兒子不應留在凡間,要化了去做小和尚,呂善人自是不肯應。那和尚便搖著頭走了,呂善人終究是不放心,去寺廟求了當地有名的大師,取了一個生字。之後,便以呂生二字為小兒子的名字。再說這呂生,在呂大善人的嗬護下倒也健健康康的成長,成為了一個**倜儻的人物。在鎮上,倒也迷倒了不少女孩,不少閨中女子想要嫁給他。無奈的是呂生好好的一個翩翩佳公子,卻從不在女色上沾染分毫,這可急壞了家中也年老的呂父呂母。張羅了一樁又一樁的婚事,最後都被兒子給攪和了。那呂公子是天天耗在茶館裏聽說書的先生說書,且偏又愛聽些神魔鬼怪的故事。呂父無奈,隻好先拿出點錢財讓他先幹點事業。這呂公子吧,一擺弄,搞了個酒樓,呂老爺甚是欣慰,還好兒子沒弄個茶館啥的。可時間長了就不對勁了,兒子竟然請了個說書先生,在自家酒樓裏說書。這下可愁壞了呂老爺,可怎麼辦呢,自己唯一的寶貝兒子,打不得,罵不得。時間一長,這呂公子就成了這樊城裏的笑話,人們總喜歡那他來取笑一番。也虧得這呂公子是伶牙俐齒的,還從來沒吃過虧。樊城最大的一座茶館裏。此時,正值中午,太陽很公平的把光線勻勻的撒在街道上,不多一分,也沒少一分。人們吃過午飯,大都在家裏休息,或者,在茶館裏消遣著。因為天氣的原因,即使是繁華的城市,此時的大街上也隻有稀稀落落的幾人而已。鋪子裏的老板,不是在算賬,就是打著盹消磨著時間。茶館裏除了說書先生那慷慨激昂的聲音外,隻剩下夥計添茶時,因碰撞而發出的聲音了。說書先生正講激動,手中的折扇連連揮動著,卻在這時有人打鼾的聲音時高時低的傳了出來。很多人都四處查看,尋找聲源處。就連說書先生也都收了折扇,皺著眉頭巡視著,這不是砸場子的行為嗎?這是對他的一種侮辱。店裏的夥計無奈的拎著茶壺,走到第二排靠近牆的位子叫著趴在桌子上的人,“客官,醒醒!”還沒等那人抬起頭來,旁邊就傳來了囂張的聲音。“呦!這不是呂家少爺嘛?怎得不去修仙來這啊?還是,準備在這修道?”呂生抬起頭看了眼坐在最好位子,前前後後簇擁著隨從的**少年,淡淡的說道,“你那把扇子不錯!”那年輕人無比得意地搖著扇子,語氣更是毫無忌憚,“那是當然,你們這種修道之人也懂,倒真是難得啊!”要說這個年輕人,姓陳,到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惜的是養成了那種紈絝的脾性。仗著陳家裏有錢有勢,不僅**成性,更是囂張跋扈,可惜是個草包。昨個兒剛得了把扇子,這可是紅樓裏的那頭牌西兒姑娘親手畫的扇麵,提的詞,那些個朋友都羨慕死了。今個兒出來溜達,自然免不了顯擺顯擺。本來倒也沒什麼,隻是出自那些個地方的,免不了的是些淫詞豔句,難登大雅之堂。旁人自是不敢說出來,也當作是沒看見罷了,可呂生卻是不怕他的。說書的先生一看是這兩位,即使有脾氣也發不出來了。下麵的客人也開始交頭接耳,指指點點。呂生扔了一定銀子在夥計手裏,整了整衣服準備離開,“下次讓你們說書先生說一個知道開頭,卻猜不到結局的故事,還有,神仙一般不都是絕七情滅六欲的嘛!就算,有那些個例外,也經不起你們這般編排吧!”“誒!我說,人家這些好歹是你不知道開頭的,比你家那些誰都知道開頭的故事好多了吧!”呂生看了眼拿著扇子攔在他麵前的那隻手,“你這扇麵上的‘鴛鴦入帳來’的‘鴛鴦’二字甚是好。”然後圍著陳公子轉了兩圈說道,“你今天這身衣服也是甚好。”陳姓公子本還得意今天穿著,因為西兒說他穿紅色最是好看的,今天特意把自己新做的一套大紅色的衣服穿上。看周圍那些目光本以為是他們羨慕自己,可經呂生這麼一說,倒覺得那些目光更像諷刺。雖然他確實是**,但在這樣一個環境下,拿到台麵上說這些還是有傷風化的。他拿著這把扇子,穿著這套衣服,招搖過市了那麼長時間,還洋洋得意,現如今,覺得麵子裏子都丟光了。陳公子是咬牙切齒的離開的,跟著他的隨從都黑著臉詛咒著,這回又要倒黴了。“給我追,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他。”一出茶樓,就讓手下去堵呂生。那些隨從為了自己不受罰,就很是賣力,不一會就在茶館左邊的巷子裏,堵住了剛買完荷葉糕的呂生。呂生看著這麼些人,以及他們身後的那位主子,並不顯驚慌。對他們搖了搖手裏提的荷葉糕,“你們也想吃嗎?但是我買的不夠,自己去買好吧,就在巷子那邊,是老字號了,不會欺生客的。”陳姓公子冷笑了一聲,“呂生,別跟老子裝糊塗,以前一直不動你,還不是看在你老爹的麵子上。今天,誰的麵子都不管用了,我們陳家也不比你呂家差,還怕了你不成。”那些個手下看見自家主子示意,幾個人立馬圍了上去開始動手。還沒等他們碰到呂生的衣角,就被呂生劈裏啪啦的全扔在地上了,唯獨剩下一個已經傻眼的陳公子。“我雖說不學無術,可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不過,道法講究心境,今天這事我也不與你計較,好自為之。”呂生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就要走,這陳公子剛準備喘口氣,又見呂生停了下來。以為呂生改變主意了,想要逃走,無奈雙腿發軟。呂生卻隻是指著巷尾的糕點鋪並未回頭,說了句,“那家的糕點真心挺好的。”語氣就像是多年的老友般,好似剛才與人動手的並不是他。“少爺回來了!”“少爺好!”呂府門前的小廝看見自家少爺回來,殷勤的打著招呼。呂生進了院子隨手招來個丫鬟把手裏的糕點遞給她,吩咐道,“送到夫人的房裏去。”說完折身回自己的房間,想把覺給補回來。“站住!”剛拐過花園,一個哈欠也才打到一半,就聽見背後威嚴的聲音傳來,那剩下的半個哈欠生生的給憋了回去。呂生回過頭看著那個莫名的生氣的老頭,扯出一抹諂媚的笑,“爹,誰惹你生氣了,你跟兒子說,我去削他丫的!”呂老爺就像沒看見他那滿臉笑似的,一巴掌拍在呂生的後腦勺上,“你個不孝子,你不氣我就不錯了,還削人家,老子先削你。”“是是是,您是我老子,該削,該削!”呂生一副受教的樣子,他知道自己老爹生氣先認錯,示弱,總歸是好的。看著自己老爹氣的胡子一翹一翹的,低著頭站在一邊做好聽長篇大論的準備。“你知道錯了嗎?”“知道了!”呂生心裏想著,你也要先告訴我什麼是啊!今天除了在茶館睡著了,和陳家那位打了一架,也沒幹別的事啊。“人家孫家小姐在月橋湖邊等了你一個上午,你跑哪去了?你說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啊!這可是你母親說了好久,人家才願意跟你見上一麵。你倒好,以前隻是說些個胡話,好歹人在,現在你連去都不去了,”呂生聽呂老爺這麼一提醒,倒是記起了今天要和孫家那位大小姐見麵的事。不過,結果都是一樣,對他來講倒也沒什麼。“你聽到我說的沒有!”呂老爺看著明顯走神的呂生,更是生氣,抄起旁邊的樹枝就要往呂生身上抽。看著這次真生氣的老爹,他拔腿就往他娘院子裏跑,惹得呂府上下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呂生看著堂上坐著的二老,悄悄地抹了一把汗。這也不怪他啊,昨天聽小廝小三子說今天仙閣茶樓出了新的故事,還在他麵前保證,這次絕對是仙道曆史,且有根據的,他才會忘了這件事的。哪知道,又是那些情情愛愛的,雖是仙道,卻是差事實很遠。現在看來有曆史考證的仙道史,就隻有他的悅來居了。“誒!”“誒,我說你歎什麼氣啊!該歎氣的是我和你爹,你說你,我是好說歹說,人家才看著我的麵子上說是見上一麵,你,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呂生看見母親拿著帕子捂著胸口,一副上不來氣的樣子,連忙端著茶杯親手遞給她,一邊順著氣一邊說道,“娘親,別氣了,大不了我明天再去與她見上一麵就是了。”“你說的好聽,人家孫家也是有名有姓的大戶人家,是你想見就見的嗎?”呂母沒好氣的拍開呂生的手,之後末免不了又是一頓數落。待呂生從他娘親院子裏出來時,天已是黑的透透的。小三子提著燈籠鬼鬼祟祟的在院外晃悠著,看見呂生出來連忙湊上去殷勤的為他照著路,“少爺,今天的說書先生講的可還好?您可還滿意。”呂生斜了他一眼,並未說話,悶著頭向前走。小三子以為他是在老爺那裏挨了罵,不願開口,便自顧自的跟在後麵說些段子逗弄他。“聽說有座鳳錦山,是修仙聖地,不少人都想拜入那山門,無奈尋不到入口。少爺,你說這是真是假?”“什麼鳳錦山?”呂生猛地停下,身後的小三子不防備一下撞了上來,燈籠掉在地上閃了一閃就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