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這把劍在凍結空氣之後,留下的軌跡。
看起來很美,卻是他們整個家族的詛咒。
同樣由那個血之鑄劍師打造的詛咒之劍——
冰血暴。
“所以,我剛才就在想,如果這個鬼東西是可怕的瘋子創造的,那麼,創造了我們人類這種奇怪生物的,應該是得瘋到什麼程度?”
“咦?你是……”
江璃月那亙古不變的冰冷麵孔,突然開始融化,然後噗嗤一下笑出來。
“你果然是一個奇怪的鑄劍師。”
江璃月的銀色瞳眸上,仿佛氤氳起一層薄薄的雲霧。
“雖然我也沒資格這麼,畢竟自家的殿下就夠奇怪的了。”
衛宮不確定她口中的殿下是哪一位——
桀驁不馴的神之右手道羽洛?
未來的國君,沉默而陰鷙的道風華?
又或者是那個臉上總帶著壞笑,內心更可怕的美女殿下道何曦?
總之,他張了張嘴,卻沒有勇氣問出來。
“不過,這才是很多修仙之人的最終目的啊,練到十六重道,不定就能明白這一切了呢。“江璃月的目光中陷入一片黯淡,跟剛才和以前衛宮所見到的形象都完全不同。
此時的她,更像是一個陷入迷路的孩子。
連同眼睛中的那片塵埃,都顯得迷茫。
但是,衛宮心想,一切的智慧,都是從迷茫中來的是,正是人類有疑惑,有思考,才會有進步和——
解開謎底的一。
隻不過,他並不相信道的那個法而已。
“道,搞不好,隻是為了給我們這些迷路之人的一個虛假希望罷了。”衛宮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片虛無而真實的夢境之中。
“我們從來沒有聽到任何一個達成道之後的人的訊息不是嗎?那些已經接觸到創世者,或者已經掌握了生命之秘的得道者們,為什麼後來不來指引我們,讓我們不要迷茫?”
衛宮搖搖頭,戲謔般笑起來,“搞不好,這些都是不存在的可怕猜測而已。”
看到這裏,江璃月總算明白了最開始衛宮臉上出現的奇怪笑容是什麼了。
對人生的迷茫和嘲諷。
人的笑,又太多含義,並不隻是因為開心。
也許真的像他的那樣,人類真是奇怪的生物。
“你這麼,可真是殘忍。”江璃月嘴角微微上揚,“連人類最後的希望都要剝奪,不是殘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鑄劍師,你有什麼資格這種話啊?”
“……”
衛宮臉上一紅,尷尬地轉過頭去。
是啊,我有什麼資格這種話。
今晚上真是奇怪,仿佛陷入了一個關於人性和理想的漩渦之中。
不論是之前的葉昭也好,還是現在的江璃月也好。
為什麼要談起這種事情。
包括他自己,不也是一隻迷路羔羊嗎?
“得也是。”衛宮笑了笑,“至少也該等我到了十六重境界再這句話啊。”
“真是……”
江璃月轉過頭去,無聲笑了起來。
她的嘴唇微張,意思是——
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