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的婚禮辦後不久2009年的元旦也就隨之到來。
學校放了三天的假期。我和田語決定要睡一個大懶覺,卻被許婷一大清早的拉起來逛街。等我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拖到集市上了。
正當許婷聚精會神的拉著我和田語一個攤子逛到另一個攤子時,我看到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不遠處,頓時轉身想逃跑,結果卻被毫不知情的許婷一把撈了回來。然後隻好眼睜睜看著某人牽著一個和小晨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向我們走來。許婷很快也發現了他們,而能夠和他聊天的自然也是田語和許婷。
我躲在許婷身後沉默著,思維像生了鏽的鍾表卡住了齒輪停止了轉動,死命的咬住嘴唇握緊了手,任由著指甲陷進肉裏感覺不到手心尖銳的疼痛。
怎麼辦?怎麼辦?到底我要怎麼辦?木宛奇,我還是沒勇氣麵對你!莫小煙,你怎麼這麼沒有用!
“小煙?小煙?”
“啊?”我反應過度猛的抬起頭疑惑著看著田語。
“呃,那個,宛奇的表弟問你,是不是你們以前見過麵?”
我努力壓製住心裏翻湧沸騰的緊張,平靜一些後這才望向木宛奇身邊的小家夥,烏黑的眼瞳中閃爍著機靈可愛。許久,腦中才閃過一張熟悉的臉,於是試探地問道:“寶寶,你認識莫小晨的,是不是?”小家夥聞言,墨玉的瞳孔立馬明亮起來,拉著木宛奇的手興奮的大叫:“是咯!是咯!我是小傑啊,姐姐你上次來接可樂橙的時候還給我糖吃,姐姐記得不?”我也笑了起來,回答他:“記得了”。
小傑掙開了木宛奇的手跑到我麵前,我亦蹲下與他聊天。
“小傑,為什麼、你叫小晨‘可樂橙’呀?”
“噢,那個呀……”小傑對我調皮的笑了起來“因為我喜歡給同學們還有認識的人起外號。小晨他是我最喜歡的好朋友了,他呀,好愛說一些好玩的事情給我聽了!跟他在一起玩很開心呢。就像是喝了可樂,那些泡泡會從心裏麵跑出來‘嘣噔嘣噔’的爆炸。所以我就叫他可樂橙咯!”
印象裏,小晨他,好像的確是個很活潑好動的孩子。可笑的是,竟然會有一個這麼孤僻不愛說話的姐姐!
“姐姐,你們跟我哥哥認識哦?”
“恩,我和那兩個姐姐都跟你哥哥是朋友。”麵對小傑小臉上的純真表情,我也隻能麵帶微笑的這樣回答他。
可是內心的哀傷卻不斷翻湧,一層一層的堵住胸口。我和木宛奇又何止隻是認識呢!命運將他帶進我生命裏的那一年,是我過得最充實的一年。兩人身上有著相似的孤寂和卑微,讓我們彼此都沒有排斥對方的存在,我以為命運讓我等的那個人就是他了,後來的一些巧合讓我更加的誤以為這就是緣分。那時莫敏很開心跟我聊起她的新同桌,於是我也和她說起了宛奇,然後我們兩個才恍然發現:我的同桌木宛奇和莫敏的同桌木宛莎是兄妹!
這些一連串的巧合讓我對宛奇的存在更加放進心裏,可惜所謂的緣分太短暫了,他融入歐陽武的圈子裏以後,與我的距離越來越遠,到最後比陌生人還不如。
我偷偷看了一眼木宛奇,卻發現他和許婷她們聊得正開心,完全不曾注意過我的存在。眼裏有澀澀的疼痛,那一年是哪個幹淨溫和的少年在黃昏下抱著書本回過頭來告訴我:“莫小煙,你要等待。等到所有黑暗都過去了,你就可以看見日出了······”而他會對我說這句話僅僅是因為我說:我的世界隻有一成不變的漫長黑夜,我不知道該往哪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