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秒無聲無息的流逝趁著我們不注意偷走了一些時間,期末考試轉眼間便要來臨。
而許婷還在興致勃勃計劃考試過後出遊的事。
肅殺的寒冬似乎封印了一切生命,樹木光禿禿的丫枝顯得死氣沉沉。四周安靜的可怕,沒有鳥叫沒有蟲鳴甚至沒有風吹過林間時樹葉簌簌的響聲。我想除了漫天飛雪時的遍地純白,我是討厭冬天的。特別是s縣的冬天,即使是晴空萬裏依舊也是刺骨的冷。
如今的我愈加地沉默。我害怕放假,那意味著有一個多月我會見不到宛奇,也意味著我們朝著離別又邁近了一步。而我不知道還要有多久我終將無法再見到他,不想清楚也不敢去明白。我一直就是一個這麼自欺欺人的小傻瓜,碰到不敢麵對的事情就隻會一味的逃避。等到退無可退了,才會願意接受這傷痕累累的結果。
許婷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停住了話匣。她站在我麵前彎下腰來與我對視著,她問我:“小煙,怎麼了?怎麼悶悶不樂的?”
我沒說話,隻是落寞的搖搖頭。
她纖細柔軟的雙手輕輕捧著我的臉頰,然後朝我扮鬼臉:“妞,別這樣。來,笑一個,笑~~”
田語已經在旁邊忍不住哈哈大笑了,於是我也對她們清清淺淺的笑了笑。似乎隻有在我們三個人時所有的情緒才會肆無忌憚,就連許婷也對我說過:妞,你發現沒有?我們三個人的時候,你提到木宛奇的那抹淡笑才最會心。
我詫異的摸摸臉,問:有嗎?結果許婷和田語異口同聲:有!而且還很甜蜜很幸福……
我的心開始慢慢沉重,甜蜜?!幸福?!那是醜小鴨莫小煙能擁有的嗎?
為什麼胸口還是堵堵的?像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心髒動脈,停止流動的血液。那份哀傷還是悄悄順著呼吸爬上了眉眼。
晚自習的時候,許婷去找田語回到教室後,便故作神秘的把我拉到角落裏。
她說:小煙啊,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哦!
繼而一字一頓的說:木、宛、奇、答、應、了、考、試、過、後、一、起、去、玩、了!!!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太過驚喜,驚的我內心一片慌亂想要逃跑;驚的我失去了力量定在當場。
許婷說:這次出遊可是一對一對的哦!
恩,是一對一對的,童年和柳麗、童夏和木寶寶、許婷和安楚然。可是我們呢?宛奇,你會允許我們用一對來形容麽?
我心下澀然。
那天我在日記本上寫:宛奇,你知不知道我在躲你。對不起,我沒有麵對你的勇氣,也沒有與你交談的信心······原來有些事實要假裝忘記和放下你一樣的讓人辦不到。
日子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著,每天隻顧著埋頭複習,以至於根本沒時間再去胡思亂想。
一直到我們約好去遊玩的那一天。
那天天氣很好,冰涼的空氣讓人異常的舒心,伸出手去捧一把回來好像都能聞到陽光的味道。
我早早就等在了相約的地點。
看見同伴已經陸續而來,心裏卻越發的忐忑不安。期待木宛奇的出現又害怕木宛奇出現,不知道等下他出現時,自己該用什麼表情什麼態度來麵對他,心裏慌慌亂的,矛盾的很。
可是我一直等到所有人都到齊了也沒等到木宛奇的身影。
許婷氣急敗壞,給木宛奇打了十多個電話卻一直沒人接。
跟他同一個村的木寶寶開口說:不用打了,可能他不來了。
被氣得七竅生煙的許婷被安楚然哄走。其他人也無關痛癢的漸漸走開。
隻有我心裏的失望一陣疼過一陣。原來,原來,他真的決定不跟我同行,說好的一起去的,可是為什麼要食言?為什麼不去還要給我希望?一路上都在壓抑,都在控製,怕一轉眼就淚流滿麵;怕一轉身所有人都會不見·····
我不禁想起聖誕節那天,許婷在禮品店給安楚然挑選賀卡的時候,也纏著我送一張給木宛奇。受不了許婷的軟磨硬泡也受不了心底那個慫恿挑唆的聲音,於是我給木宛奇選了一張印有一個很可愛的聖誕老人的圖案,那張色彩鮮豔的賀卡上還被均勻的描上了金邊。我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就喜愛的不得了,以至於許婷還在花花綠綠的賀卡堆裏猶豫不決的時候,我已經買好了單。
後來那張賀卡是田語幫我交給木宛奇的,混在她和許婷送給木宛奇的明信片中間。據說木宛奇接過賀卡後愣了很久,我想許是因為他沒有料到時隔這麼多年後我會送賀卡給他吧。田語還說,木宛奇答應了會回送一張給我。隻是此事後來也石沉大海無疾而終了。
想著想著,身體裏莫名湧起一股說不出的疲倦。宛奇,我突然想不想相信你了;再也不會那麼輕易的相信你了。你說過的話,你所做過的每一個承諾,在讓我覺得有希望時又那樣輕易的失望了。原來,被高高的舉上天堂,又被狠狠的摔下來,那種傷害更加讓人粉身碎骨。可不可以?下一次,你辦不到的事情就別答應,那樣起碼我會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