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愛你,隻求你一切安好。------莫小煙
最後,許婷沒能拗過我,被我氣的半死,一路都沒搭理我。
我也忘了自己到底是怎麼回到家的,老媽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也隻是當我沒考好心裏難過而已。小晨幸災樂禍的跟在我身邊轉來轉去,估摸心裏盤算著看老爸怎麼收拾我。我仿佛失去平日裏與他爭來鬥去的力量,像隻戰敗的野獸夾著尾巴逃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的下一秒,我感覺到心裏一直緊繃的那根線終於斷了,不必在裝作若無其事,一下子就癱軟在地上。
我媽來敲我房門叫我吃飯的時候,我依然趴在床上悶著頭不吭聲。估計她是真當我為成績的事不開心,隔著房門對我說了一些話就離開了。
深夜,我被惡夢驚醒,夢境裏血染的紅色蔓延到我心底,一滴淚溢出眼眶從眼角滑落。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離開?木宛奇。你又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夢見他離開這個世界?莫小煙。
心髒狠狠著揪著,像被火燒過一般的灼痛,我咬住手臂抑製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四周沉沉的黑暗也依舊給不了我安全感,我隻好緊緊的抱住自己像過去一樣卷縮在角落裏發抖。
我難過的閉上眼,剛才腦海裏出現過的情景又再次清晰的重現。它們是那麼的厚重;那麼的棱角分明,就好像真的有一個活生生的木宛奇倒在我麵前。畫麵最終破裂成無數塊碎片朝我撲麵而來,劃破了我所有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我甚至開始分不清,那究竟隻是一個夢還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木宛奇總是習慣用左肩背著他的黑色書包,潛移默化下,我也漸漸喜歡上了用左肩背書包。
此刻這貨就正單肩背著書包步伐匆匆的掠過我融進前方的人潮裏。他穿著黑色藍格帽子的外套在茫茫人海中就像一個發著光的點格外惹眼,因為我的目光總能穿越憧憧人影落在他身上。
可是他突然消失在了某個轉角,緊接著尖銳的刹車聲、重物的落地聲還有人群的呼救聲接踵而至,它們混雜在一起刺痛我耳膜。
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著我不斷靠近,看熱鬧的人們一層一層的把我隔離在外,但我仍然看見了木宛奇倒在血泊中。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他身邊的。我整個人渾渾噩噩,腳上卻沒有一點力氣,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軟軟的不著力。
回神前出於慣性我還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是不是要下雨了,為什麼天陰沉的讓人感到心頭沉重,呼吸困難?
然而我低頭的時候,視線裏卻是一片血染的腥紅。那個躺在地上臉色慘白的人是誰呢?為什麼會這麼眼熟?為什麼我感覺我的心這麼痛呢?我聽不見四周的嘈雜聲,我也聽不見自己絕望淒厲的哭喊聲,腦子裏好像有重型炸彈在連續轟炸著,漫天卷地的塵埃蓋住了我的眼,綿綿黑暗永無止境,從此一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