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我決定留下來陪許婷,許婷經過一下午的休息和田語的“陪聊”下,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但是,在樓上的蘇璟和童夏卻被童年拉著一起喝酒。結果,樓下的我們一直就聽到童年的鬼哭狼嚎和童夏罵人的聲音,蘇璟受不了,就跑到我們這來避難,童夏大概也想跑,但是卻童年纏住了。
因為我聽到童年說:“童夏,你要是走了,我就從這四樓跳下去!你信不信!”
童夏可能被逼急了,罕見的爆了一句粗口:“我靠,童年你這個王八蛋!老子馬上就要高考了!你現在居然不讓老子去複習!”
正常時候的童年見到童夏這殺氣騰騰的樣子肯定就刹車了,但對於此時失戀又酒醉的童年來說,無法意識到他已經把童夏給惹怒了。
於是此刻失去判斷能力的童年,繼續不遺餘力的作死,他向童夏撒潑耍賴:“不行,是兄弟就不許走,你要走是不是因為看不起我?行,那你走吧!反正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是生是死也沒人在乎。”
······
童夏大概也是沒脾氣了,所以接下來除了童年模模糊糊的醉話,再沒有聽到童夏的聲音。
我們幾個卻因為這段對話,麵麵相覷。蘇璟說:“莫大媽,以後千萬不要因為一個男人變得要死要活的,丟人!”
我看了一下許婷,發現許婷沒有因為蘇璟的這句話而觸到痛處,心裏鬆了口氣。這死蘇璟,平時挺聰明的,怎麼經常會不分場合的亂說話呢!
“怎麼說話的?你這是在咒我還是在咒我呢?再說了,我要死要活和你有什麼關係?”
蘇璟被我嗆了一下,才哼哼唧唧的說:“怎麼沒關係了?到時候肯定是我幫你收拾爛攤子吧!”
“多謝了,不用!”
後來呀!蘇璟才明白,莫小煙永遠都不會因為一個男人變得要死要活,她是為了那個人直接選擇了死亡啊!如果不是因為他趕得及時,那個一直以來都讓他心疼寵愛的女孩還能在無助的時候依賴著他嗎?
半夜的時候,我被一陣抽泣聲驚醒。借著窗外朦朧的月光,我看到許婷緊緊抱著被子隱忍的哭泣,我知道她不想讓我們看到以往無所不能的許土匪脆弱的樣子,可是難道她不說,不表現出來我就感受不到她的痛苦就不會擔心她了嗎?
我輕輕擦掉她的眼淚,像上次宛奇車禍時,她安慰我難過就大聲哭出來一樣,我和她說:“許婷,不必這麼隱忍,在莫小煙麵前允許你哭泣。‘難過就痛快哭出來’,這不是你教我的嗎?許婷,你哭吧,那些事情都不是你的錯,別折磨自己·····”
話音未落,許婷猛地摟住我失聲痛哭,我看到許婷如此痛苦的樣子也不禁潸然淚下。
我知道許婷是真的和安楚然沒有可能了,不管安楚然有什麼苦衷和理由,都沒有任何可能了。許婷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她沒辦法因為愛情而寬宥一切對她的傷害,盡管她還深愛著安楚然。
這世上有一種愛情是:我還深深愛著你,可是我們不能在一起了,因為我的心裏有了你給過傷疤。每次見到你,那些發生過的過往就會時刻提醒著我,你曾經那樣傷害過我。那些痛苦,我忘不掉。
第二天,我醒過來的時候,許婷已經收拾好了一切。我看到她神采奕奕抱著書本的樣子,有點蒙。許婷笑眯眯的看著我,說:“小煙,你傻楞著幹什麼呢?還不趕快起來,上課要遲到了!”
“你,你也去?”
“那當然啦!說什麼傻話呢?我怎麼就不能去學校啦?”
我看著她與往日別無二致的模樣,就明白:許婷,又像昨天晚上一樣,戴上厚厚的麵具了。
直到第一節課結束後,我才發現柳麗沒有來上課。
和田語同班的童年、高三年段的安楚然都不約而同請了假。隻有許婷,依舊和同學談笑風生、嬉笑怒罵,似乎看不出任何的異樣情緒。
下午,我和許婷、田語剛打開房門的時候,就聽到樓上童夏的怒吼聲:“童年,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和田語趕到樓上,看見童年坐在地板上,手裏還拿著一把鏽跡斑斑的剪刀,他的手臂上有好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有的已經開始結痂,有的還在不斷湧出鮮血。
原來童年趁大家都在學校的時候,他不知道哪裏尋來了一把舊剪刀,企圖借助外在的痛感來掩蓋心裏的痛楚。
萬般無奈下,蘇璟和童夏商量,讓我們除了許婷之外的每個人每天都分一點時間出來,輪流看著童年。其中,蘇璟和童夏負責的時間特別的長。不過我猜測是因為他們兩個都是很聰明的人,學習方麵都要比其他人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