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峽穀上空,四角八蹄、鹿身人首的怪獸正與一條銀白色的巨蟒鬥的難解難分,那巨蟒一身鱗甲銀光閃閃,倒也威猛。唯獨額頭上那隻鮮紅的獨角,怎麼看怎麼別扭,但凡獨角的生靈,或生於眉心正中,或生於鼻子間上,都在頭顱的正中。
而這頭巨蟒的獨角生在右眼之下,半邊臉的正中位置,十分的古怪。那獨角晶瑩剔透,發出紅色的光芒,把那巨蟒半邊臉都映的通紅。
此時那巨蟒盤在半空,張著大嘴衝那怪獸連連嘶吼,長長的舌信,在空中輕輕的顫動著。它已經撲擊了幾次,想將那怪獸纏住。龍蛇類的生靈,身體的絞殺之力都十分恐怖。獵物一旦被其盤繞身上,隻有死路一條。
不過這銀蟒對麵的怪獸十分靈醒,似乎知道它的厲害,幾次都輕巧躲過它的撲擊,還抽空還在那巨蛇的七寸上踩了一腳。把那巨蟒疼的連連翻滾。
七寸上挨了一記,那巨蟒此時已知道麵前的怪獸不好對付,所以變得謹慎起來,並未急著發動攻擊。龐大的身軀來回遊動,尋找突襲的機會。
一個綠霧凝成的骷髏頭穩穩的打在了巨蟒的身上,銀色的身軀瞬間又長大了幾分,那銀蟒一聲怪嘶,又撲了上來。
對麵的怪獸見狀慌忙向右閃過,卻與一個青煙聚結的骷髏像撞了個正著,一聲痛苦的羊叫聲,鹿身人首的怪獸一陣顫抖,動作又遲緩了幾分,一個和它一模一樣的虛影被那青煙骷髏拉出身體,向著那銀色巨蟒身後飛去。
越過龐大的蟒身,那青煙扯著怪獸的虛影又飛了數仗,被一隻青黑色的大手一把抓住,那手枯瘦之極,每一個骨節都清晰可見,如果不是外麵包裹著一層青黑色的皮膚,就隻能稱之為骨爪了。
那枯手死死的抓著怪獸的虛影,將其送到自家主人的骷髏頭邊,骷髏那黑洞洞的眼框中,兩點紅光灼灼逼人。順手將那虛影塞入口中,發出嘎巴嘎巴的咀嚼聲。每響一聲,對麵巨獸就萎頓一分…… 終於,一聲驚天動地的羊叫聲傳來,那怪獸一個立足不穩,被巨蟒趁機卷住。
銀白色蛇身在怪獸體表快速纏繞。不一時就將裹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顆人頭和兩三隻鹿蹄吊在半空中。抬起龐大的頭顱,巨蟒吐著猩紅的舌信,發出“嘶嘶”的怪叫聲。一雙金黃的眸子向附近一根銅製巨柱下方看去,似乎想要向那裏的某人表功。
黃澄澄的銅柱前,夫諸老達拉突然暴喝道:“別動!”把正準備向銅柱走去的周羊兒嚇了一跳,慌忙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肩上雪白的鶴氅不知被什麼東西割去了一半,那團鮮紅的印記此時更加血紅,身披著鶴氅的少年,靜立原地,等著身後的老達拉發號施令。
須發皆白的老番僧額吉多,抬頭看著周羊兒頭頂的虛空,他雙目此時一片雪白。黑眼珠兒已不知去向。便如瞎了一般。
“趴下!”老達拉又是一聲大喊,隻見前方原地不動的少年,一頭栽倒,老老實實的趴在了地上。“趴著向左移五步,再遁入地下前行十步。”額吉多蒼老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周大神君依言而行口中還抱怨道:“不能直接鑽地下麼,怎的這麼麻煩!”
“不成!”夫諸老頭兒幹脆的答道,小心翼翼的抬著蹄子從麵前的虛空繞行而過,口中接著說道:“你現在的地下,好幾條虛空裂縫,下去就會四分五裂。”此言一出,把正想用地行術偷懶的少年嚇的連忙向左移去,口中還心虛的問道:“老胡,你能看見地下?”
“不能,不過貧僧能看見虛空裂縫。”老達拉和聲答道。他此時終於又恢複了平靜,自從最後兩個弟子被一頭詭異的怪獸偷襲而亡後。夫諸老頭就一直在憤怒之中。
又是一頭不曾見過的怪物!就在兩個弟子身死的一霎那,老頭兒發現在銅柱的金光罩子外,一個長著手腳的巨大肉球立於虛空,那肉球有鼻有耳卻沒有眼睛,一張血盆大口開合不停。隻看了一眼,老達拉就發現了不對,那怪物似乎在往罩子裏吐什麼東西?顯然,普通的肉眼壓根就看不到。
雖然不懂得中土佛門天眼通的神通,不過達拉教自己空靈眼的神通卻也不差,老達拉當下施展神通看去,隻見自己兩個弟子身死之處,橫七裂八一大團虛空裂縫。老頭兒心中一驚,回頭向那怪獸看去,卻見那怪獸大嘴一張,七八條虛空裂縫又向著周羊兒激射而來,額吉多大驚,出言提醒已是不及,急忙上前相救。
老達拉剛走了一步,卻見周羊兒身上的鶴氅紅光大盛,擋住了飛速衝來無形無質的虛空裂縫。一聲悶響過後,周羊兒被摔出了幾丈遠,身上的鶴氅也被割掉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