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想你。”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古念身後響起,一個小腦袋輕輕探出,靈動的眸子間閃著淚花。
“小賜。”我向前伸出手,可是那個小腦袋消失不見,隻剩下那道稚嫩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你是他的妻子?是你念的‘招魂引’?”崔鈺逼近古念,厲聲質問。
“滾。”我向前一大步橫在他身前,指著他的眉頭,森冷地說,“你沒有資格質問我的人。”
崔鈺本想說話,卻被神荼給阻止,他說:“他身懷荒甲碎片,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別自找沒趣。”
崔鈺怯怯停下腳步,在一邊黑著臉。
擋住崔鈺的步伐後,我問古念小賜去哪兒了,怎麼沒有出現?古念告訴我三年前,小賜四歲生日那天,荒原和白蛇青衣人違背當初的盟約抓走小賜,至今仍舊杳無音信,生死不知。
荒原,白蛇青衣人,古念一次一次喚醒我沉睡的舊憶。當年北海十三人,憑借機緣巧合下獲得的荒甲平亂八方,震驚了北海下所有隱世者和隱世勢力。
最終在小賜出生的那一天,他們聯合懸穀、荒原、白蛇青衣人等諸多不知名的隱世者驅趕了北海十三人……訂下盟約,我們十三人此生此世不北上,不跨出故土方圓十裏;他們永生永世不侵北海下我的家族。
也不知道從北海歸來的十二個人現在過得怎麼樣。
“零,你不能死。我要你去北海找到女兒。”古念終於沒有忍住,眼中的淚水掉了出來,掛在晶瑩的臉頰上。“他們違背當初的誓言,在……”
“你說得太多了。”閃爍的燭火中出現一條九米多長的白蛇,上麵坐著一個青衣人,手掌拍向古念,把她投影的身影給拍散。
“你,還我女兒。”我衝向他,攜帶著荒甲的力量,一個手掌鋪天蓋地,把他所在的方向的幾裏全部覆蓋。
“有種你就上北海找我。”他閃爍幾下就從荒墳枯塚間消失。
我沒有讓自己發作,慢慢地平靜下來,抬眼在秦昊他們三人和地府一幹高層之間掃一眼,森冷地說:“說吧,我的死,是誰策劃的?你們不讓我投胎,你們卻急著收我,應該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兩方人對視一眼,猛然間糾纏在一起,展開猛烈的戰鬥。
北郢酆都大帝向我撲來,氣勢洶洶,身邊骷髏頭一個又一個,猙獰的嘴臉飄在荒野。陰風陣陣,燭火熄滅,墳墓一個跟著一個裂開,一隻隻或腐爛,或白骨的手探出墳頭,骷髏從墳裏爬出,遍布四周。
一張石桌從天而降,落在一顆在秋天吐新芽的槐樹下,桌上七碟菜,七雙筷子,七杯酒,彌漫著酒香,令人沉醉。
所有裂開的墳塚在這一刻恢複原樣,北郢酆都大帝撤去所有的攻勢,僵在半空中,有幾分不知所措。
秦昊,彝族大帝和神秘人與五方鬼帝等人分開,微笑著看著我身後。
我轉身,一株槐樹上,一個白衣人長發飄飄,腳尖輕輕點著一根細小槐枝上,衝著秦昊等人微笑不語。
“恭迎……大人。”黑白無常毫不猶豫地跪地,畢恭畢敬。
“起來吧。”白衣人一步一幻滅出現在石桌旁,對黑白無常說。
他看向五方鬼帝等人,搖了搖頭說:“地府的人啊,爪子總是伸這麼長,真是讓人惡心。”
“你,你居然沒死?”崔鈺嘴角抽搐,渾身不自在,身體抖得跟篩糠一樣。
白衣人什麼沒回應,隻是輕輕一揮手地府的人消失不見,隻剩下黑白無常,秦昊他們三人,加上我和他七個人。
“過來坐吧,咱們好好喝一杯。往後免不了再相見。”他對我們幾個人說。
“哈哈,那就不客氣了。”神秘人大笑著率先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秦昊,彝族大帝他們緊隨,先後坐定。
黑白無常也變得很自然,坐在他對麵握著質樸的青銅杯泯酒。
地府的人走了,隻有他們清楚我死亡的原因,這酒即使他不請我也喝定了。
我坐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很烈,很醇。
陽光下,酒桌上沒人說話。隻有幾隻鳥在槐樹上曬著夕陽,梳理羽毛,偶爾鳴叫幾聲,傳得格外悠遠。
一壺酒喝完,飯菜幾乎沒動過。白衣人站起來,背對著我們,淡淡地說:“喝了這一杯濁酒,將來我們生死相依,共博天命。”
白衣人沉默了幾秒鍾,而後說:“陳青,你不能死,必須活著。你應該看到棺前那張黑白照片的臉上的印記……你肩負著重任,怎麼說也不能死?”
“這就是你們不讓我去地府投胎的原因?”我問,看向秦昊等人。他們不約而同地點頭。
他們說我的死是一場預謀已久的陰謀,從我出生起就在已經開始了計劃,隻是沒人知道這背後的策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