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清晨時分江邊醒過來的,除了江濤陣陣在屋裏其他聲音。身上磕磕碰碰,許多地方疼痛不已,無法動彈。躺在濕冷的江灘上,任憑江水一次又一次得打濕衣服。微弱的陽光打在身上,沒有一點作用,我凍得瑟瑟發抖,在刺骨的寒風中和鑽心的疼痛中,知覺在減弱,意識·逐漸模糊,甚至出現了幻覺。
我看到了蘇宛亦,她笑顏如畫,如故人久別重逢般溫暖。老頭子站在蘇宛亦身後臉上是罕見的慈眉善目,看得我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小子,你終於是舍得來看老頭子我了,我交給你的事完成了沒有?”老頭子走到了蘇宛亦前邊,粗魯地踢了踢我,笑著說。
“完成你媽個頭啊。”我叫了一句,心裏千萬隻馬奔騰而過,“有你這麼做人的嗎,草了。”
蘇宛亦笑顏如花,在我身邊蹲下來,冰冷發的纖纖玉手劃過我的臉龐,緊接著尖銳的指甲刺入我的臉裏,痛得我身子一陣抽搐,想叫卻叫不出來,她在用她像手術刀一樣鋒利的指甲劃我的臉皮,一直笑著,似乎很享受。
老頭子也蹲了下來,我的內心一陣惶惶,很不安。緊接著·不安變成了現實,老頭子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把手術刀抓起我的手就割了下去,把鑲嵌在手心的一片荒甲取了出來,上麵滿是血與肉,慘目忍睹。
老頭子站起來看了幾眼荒甲後隨手把它扔進了江中,而後轉身離去,一步一幻滅,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視野裏,蘇宛亦也起身,看了我幾眼後,用江水洗去了手上的血液後也轉身,身體在我眼前一點點模糊,最後消散在晨光中。
陽光轉暖,我的身體不再那麼的寒冷,江水溫熱,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就像是在洗熱水澡,舒服地銷魂蝕骨。
一群鳥嘰嘰喳喳從天空中飛過,留下一片殘影在我的眸子裏,揮之不去。我知道這是我的生理機能下降的表現,如果沒有來這裏發現我那麼到晚上我就有可能掛了。
“人生還真是夠諷刺的,我陳青就這麼的掛了?人生不應該是剛剛才開始的嗎?”我無力地自嘲著,希冀著有人路過這裏能把我救走。
世事從來都是無巧不成書的,在經曆了失望絕望之後,我終於還是被人發現了,更有意思的是零那個家夥也在。我和他被同一夥人搭救了。他昏迷不醒,頭上包紮著厚厚的紗布,車裏還有濃重的酒精味。
“我說你都快死了,還舍不得閉眼?”一個美麗的女孩在幫我包紮傷口,不遠處坐著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子,七老八十。就算是坐著他的·腰都直不起來。
我衝著女孩扯了扯嘴,想說你以為我不想閉眼麼,可是我害怕我這一閉眼我的這一生就結束了,我不甘。可是喉嚨像是灌了鉛一樣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那個老頭子抬起拐杖捅了捅我的腰肢,瞬間雙眼沉重得要命,不知不覺·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