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停下談話,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巨石如棺處,相傳葬著漫天的神佛,沒有人見過它的真麵目,更無法它是什麼,是一塊天然的巨石,隻是機緣巧合長成了巨棺的模樣,還是某人的墳塚,葬著誰在其間。
而今,悠悠的鍾聲在巨石之中響起,傳遍折靈和附近的村落,它,在向世人昭告它的神秘。
而到了如今,我對巨石如棺之內埋葬的是誰有了初步的猜想,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天地判官的埋骨處,那位我名義上的哥哥,埋在北鬥墓園裏的義父曾經在我維納時刻幫助過我,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在機緣巧合之下,以自己的名字經曆了天地判官在這裏的傳奇一生。於某種程度而言,我即他,他即我,我與他不分彼此。
看來他是想告訴我什麼。
“看來這世界是要真的亂了。”熊良起身,踩著我的影子。“走,我們去看看會有什麼。”
“我知道裏麵有什麼,我們不要去打擾他了。”我阻止了熊良,將自己幾年前在九連山經曆的事情告訴了他們,聽完後他們久久不語,像是在想什麼。
沉默持續了近一分多鍾,才被老八打破。他說:“原來如此,難怪會那麼強。”
“那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熊良問我。
“我想與滄鯤融合,讓自己完整,而後北上去北海下,與零他們彙合。”我聳了聳肩,目光盯著老八,我覺得他想告訴我什麼。
“別看他了,我來告訴你吧。”半屍鬼推了推我說。
“當年我們一行人從蝙蝠洞回來,半路上遇到了地府的鬼差,差點就把它們全部抓走了,也就在那個時候,一個白衣男子從一塊巨石中走出,看了我們幾眼,然後問我們與你是什麼關係,我們說是朋友,他點了點頭,而後走到鬼差中間對他們說了什麼,那些話鬼差撒丫子就跑,一瞬間就沒影了。”
“他說,你是他父親的義子,也就是他的弟弟,以後有誰欺負我們就報他的名號就行。”半屍鬼一口氣說完。
“確實是這樣,隻是他叫什麼?”他是我的哥哥,我卻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怎麼可能,他可是知道你的名字的。”醜八鬼一臉的無奈。
“我是以我的名字經曆他的一生的,並不知道他的名字。”
“白峰。”老八告訴我,他說這個名字的威懾力很大,他們遇到過很多次地府的鬼差,每次說出這個名字,鬼差直接撒丫子跑了,在那之後黑白無常經常造訪這裏,給他們設下了保護,不再需要躲避陽光,生活在黑暗中,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是另類地活著,長生不老。
“記住了。”我微微一笑,轉身麵向九連山,深深一拜,再次麵向巨石如棺處一拜,對著北鬥七星所在的方向深深一拜。
我提著鬼器,佇立在石台上久久不語,腦海裏回放著那兩年在就連山上沉睡所經曆的點滴,想起了香消玉殞的楚兮和海底的不歸陵中等待哥哥回來的北陵夢兒,不知道後者而今如何了。是否還在海底苦苦等待,矢誌不移。
我對那位傳奇一樣的哥哥,了解的並不多,畢竟我經曆的隻是他萬千人生中的一個,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走過了多少紀元,看了多少的輪回寂滅,看了多好繁華凋零。
楚兮和北陵夢兒不過是他那一生的匆匆過客,待到來生他就再也不記得此生的一切,像一張空白的紙,不帶點滴塵世埃土。
曾經以一人之力將地府打殘的男人,在這世間或許唯他一人而已,地府的人見他如同老鼠見了貓。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了。”我喃喃輕語,有些想他,也想那位慈父,在北鬥判官墓園中等待兒子歸來的父親。我不知道在那一世他是否已經回到了北鬥,還是在半路出了問題,墜落在了大洋深處。衷心希望他已經安然回到北鬥,見到父親,代我問一聲好。
“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他吧。”忽然,下崖河邊出現一群白發蒼蒼的老人,長著一口細密的貓牙。他們是引渡者,和他們打過不少的交道,這是一群無惡不作,害人性命的老妖怪,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個角落裏冒出來的,為害一方。
“你們想幹什麼?”熊良他們也知道引渡者,見到他們出現,他們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眼中帶著恐懼。
“你們為什麼這麼害怕?”我輕聲問身邊的老八,他告訴我,這些年引渡者沒少來這裏,每一次來都會把這裏的資源洗劫一空,同時會對他們下手,在他們的體內種下蠱來養鬼胎和鬼蠱,被種下鬼蠱的人一直都會昏昏沉沉,像是缺了三魂七魄,等到鬼蠱長大,被下蠱的人就會被一個全新的性格取代,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原來是這樣子,看來我需要幫你們解決一下問題了,”我看著對麵的那些引渡者,沒有一點好感,當年在白蛇窟裏他們害得我半死不活,差點也害死了蘇宛亦,現在又來禍害熊良他們,今天不管說什麼也要把他們消滅,一解後顧之憂。
“你真的太高看你自己了,現在的你,我用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你。”最前方的引渡者一臉的鄙夷,對我很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