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自寒給兩個小家夥講了幾個故事,不覺乏了,使詐道:“我們玩躲貓貓好麼?你們藏,我來找,好不好?”兩個小家夥依言,迅速躥入林子裏。梅自寒趁它們離開,急忙禦風逃跑。飛至醉仙居上空,忽見梅園裏頭有個奇怪的閣樓,好奇的飛將下去,見四周無人,便推門進去。
一進門,撲麵而來一陣清香,房裏的擺設和大堂差不了多少,同樣是幾張紅木桌子和椅子。梅自寒順著樓梯走將上去,闖入眼簾的是一張書桌,桌上還鋪著宣紙,筆墨尚且未幹,仔細一看,畫上女子竟如此熟悉,再看看自己,心想:“咦?這畫的不是我麼?”
她抬頭環顧四周,見牆上掛滿了字畫,皆是同一女子,吃驚不已。見那畫中人或在樹下起舞,或是扶欄看月,各種形態,不一而同,心中暗歎這畫畫的行雲流水,入目傳神。梅自寒心裏喜道:“師傅剛才原來到這裏作畫哩。”小姑娘情竇初開,見師傅對自己有心,禁不住心花怒放,拿起那桌上的畫舉著看,橫著看,總之左看右看都覺得看不夠。
醉仙翁剛才確是在此作畫,聽見樓下有響動,遂從窗口飛出,他看著梅自寒進了書房,又見她滿心歡喜地拿著畫卷,心中也甚覺歡喜,不禁笑將起來。
這倆人,一個拿著畫像在裏頭喜得左看右看,一個佇立在外頭偷看著對方,兩人都像傻瓜一樣各自歡喜,各自都止不住笑容。
醉酒翁心道:“寒兒,我隻願你今世平安,不要再墮入那永無止境的痛苦輪回。”不覺一滴眼淚已經從他的臉頰滑落,淚水像是有靈性似得,發出微弱的光芒擾亂了梅自寒的視線,驚得她猛然抬頭看向窗外。醉酒翁瞬間施法離開,所以梅自寒並未看到他,因此隻是出神地看著窗外發呆。
午間用膳,梅自寒隻見著了小和尚和楊嬸,於是問道:“嬤嬤,其他人呢?”楊嬸道:“仙翁,掌門,碧兒,醉玉,寒玉,都是有一定年限修為的神仙了,吃不吃都不覺的餓的,小主人,您要是嫌冷清,我這就把他們喚來。”梅自寒大奇,說道:“嬤嬤不必了,有小和尚在就夠了。”轉念心想:“不必吃飯也不會餓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楊嬸應諾,也不坐下吃飯,隻是在旁邊站著,梅自寒見此問道:“嬤嬤,您也不必吃飯麼?”楊嬸笑道:“我也活了好幾百年了,跟著仙翁學了不少東西,吃不吃都可以的。”梅自寒又看看另一旁狼吞虎咽的小和尚,見他徒手抓著一隻雞腿,驚道:“遠誌,你怎麼能吃肉呢?”小和尚臉頰塞得鼓鼓的,使命將口中食物咽了下去,道:“你沒聽過‘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麼?”梅自寒笑道:“我記得下一句是‘世人若學我,如同進魔道’。”小和尚不滿意地說道:“我可不是世人,我是有好幾百年修為的仙人。”梅自寒驚道:“那你還用得著吃東西?”小和尚斜著眼瞥她,並不作答。楊嬸打岔道:“他那是好吃!”
梅自寒心想:“昨日上官碧兒既然是故意推我落水的,那後來的事必定和她脫不了幹係。可我究竟怎麼招惹了她?”於是她問道:“嬤嬤,您可知我和碧兒是什麼關係啊?”楊嬸心想:“仙翁囑咐過不讓小主人知道太多過去的事,我隻能推脫說不清楚,可小主人也未必信我,必會自己追根究底,索性告訴小主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