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緣淺(1 / 1)

梅自寒回到梅鎮,徑直回家,但見酒館大門緊閉,施法打開大門,闖將進去,大喊:“爹——娘——我回來了!爹——娘——你們在哪兒?爹——娘——”隻見酒館已布滿灰塵,地上的血跡已經成了暗紅色,梅自寒心中一緊,大聲喚道:“爹——娘——我回來了——”見無人應答,她便急得東找西尋,找遍了整個房子,都沒有尋著父母的蹤跡,不知不覺間,眼淚已經滾出了眼眶,仰天大叫一聲,叫聲撕心裂肺,震耳欲聾——

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跌倒在地,憶起兒時的種種情景,心裏更是悲痛不已,竟做法燒卻了整個酒館,她卻立在火光之中,任由火焰灼燒。

醉酒翁見此,立刻衝進火海強將她抱出。梅自寒在半空中憤怒地打了他一掌,拔劍怒斥道:“你不是說你會保護好他們的麼?你不是說他們很好,在等我回家的麼?陸芸倞!你為什麼騙我?”

醉酒翁見她滿臉淚水,頭發散亂,眼神迷茫,甚是心疼。想要說幾句安慰的話語,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梅自寒繼續問道:“陸芸倞,你同上官碧兒在一起多久了?”

陸芸倞沉默,欲言語申辯,話到嘴邊,又選擇沉默。他很無奈,很著急,很想解釋,可是又不知該怎麼說,或者該不該說。

梅自寒吼道:“陸芸倞?你愛她麼?”醉仙翁仍舊沉默,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梅自寒道:“那你愛我麼?愛現在這個我麼?”醉仙翁心道:“我此生隻愛一個人,那就是你!”

沉浸在悲痛中的梅自寒持劍刺向醉酒翁,豈料醉酒翁不閃躲,長虹劍瞬間穿透了他的肋骨,梅自寒驚得停住,一把將劍拔出,怒將長發割斷,道:“陸芸倞,如同此發,今日你我師徒恩斷義絕。”醉酒翁捂住流血的傷口,看著漫天飄散的發絲,不哭,不笑,也不言語。

醉仙翁看著她那慘白的臉孔,通紅的眼睛,一副梨花帶雨的摸樣。但見她白裙飄起,發絲亂灑,淚珠在月光下閃閃發亮,他恨不得能伸手替她拭去眼淚,恨不得現在就能擁抱她。

梅自寒道:“君有兩意,故相決絕;今日別離,永不相見。”言畢,她轉身飛走,徒留一個絕美的背影。

寒玉追上梅自寒,一把鑽進她的玉墜中,醉玉守在醉仙翁身邊,抹淚哭道:“陸芸倞,你為什麼不留下她?你不是等她很久了麼?你看,主母走了,我老婆也走了,就留你跟我兩個單身漢在這裏寂寞——嗚嗚嗚——我不管,你把主母留下,我要寒玉——嗚嗚嗚”

醉玉喊道:“我不管我不管,你要偷偷跟著主母,好好保護著她和寒玉!”

陸芸倞仰天長笑——哈哈哈,舉劍割下青絲,拾起梅自寒的一縷頭發,將兩束頭發綁在一起,意思是“願能娶你為妻,永生永世不離”,但她看不見。

陸芸倞冷笑,笑自己癡情,笑自己絕情,笑自己像個傻子,想留不能留,想愛不能愛,想說不能說——

他喊道:“世上不隻有醉仙翁了,她回來了,陸芸倞也回來了。”喊畢,又覺自己好笑,對著天喊有用麼?

“陸芸倞啊,陸芸倞,你就是個懦夫,是個膽小鬼,你怕什麼,你難道不敢同她一起死麼?可是,我怎麼能那麼自私,為了愛她,就要讓她同自己一起死呢?”

“既然我們注定要相遇,注定要相愛,為什麼又要有那麼多苦痛?既然我們情深似海,為什麼卻又要硬生生地分開?這就是所謂的情深緣淺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不能擁有幸福,為什麼我們不能做一對夫妻,為什麼我們偏偏注定要分離?”

他吼道,問道,撕心裂肺道。

深情似海,緣淺如風。

海深情濃,風過緣散。

(從第十七章開始進入第二卷了,謝謝各位閱讀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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