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下午,就在他的辦公室。
葦一生中最銘心刻骨的周六下午,同學們補完課都已三三兩兩離開了教學樓,葦去風老師的辦公室交作業。自從心裏開始喜歡上風老師,葦總是要尋找合適的機會去接觸他、親近他、感受他那溫暖的存在。當她推開風老師的辦公室門,室內沒有開燈,隻見濃濃的橘黃色的夕陽毫無遮攔地從窗戶傾瀉進來,風老師正坐在桌前批改作業,夕陽光勾勒出他高大而帥氣的剪影。
她走進辦公室,輕輕地帶上門,喊了一聲:“老師!”風老師沒有抬頭,熟悉而默契地應了一聲:“嗯。你來了?”葦走近他,靠在他身旁,靜靜地看著他。
風老師還是沒有抬頭,那情景好像兩個人完全是老朋友一樣,根本無需對望,你就能和他進行心與心的交流。
風老師柔和地說道:“你的詩寫得真好!沒有想到一個高二的學生能有這麼深的語言功底。”說著,風老師拿起她的作文本,用他那特有的充滿男人磁性的聲音小聲吟誦起來:
“童年的日子就這麼簡單,就像小姑娘的麻花辮,編了又散,散了又編。”
讀罷他側過頭,滿含愛意的望著她,伸出他的手來握住她的小手,示意她坐下。
那一刻她本能地想縮回自己的手,可是不知為什麼怎麼都沒有成功,她感覺自己的手已經被風老師緊緊地攥在他有力而溫暖的掌心裏根本無法抗拒。
就在她頭腦開始一片空白時,風老師突然說:“葦,我喜歡你!”說著他站起身,用他寬大的手臂緊緊地擁抱著她。“葦,我終於找到你了!”他喃喃著,開始撫摸她的臉,十指深入她的長發,他就這樣捧著她的臉,暖暖的愛意流淌在她的臉上。
葦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場景,隻感覺她的心和風老師的心緊緊地貼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心都在怦怦直跳。
“老師,我也喜歡你,不,我愛你!”葦不知哪來的勇氣,在心底壓抑了許久的一句話,瞬間就迸發出來了。
兩個相愛的人終於敞開了心扉。
風老師聽到她的話,仿佛就像火把被點燃,開始熊熊燃燒起來。他試探著吻她的臉、她的鼻、她的發,他的唇在她的臉上遊弋著摸索著,輕挑她的雙唇。他很輕很輕,從左到右,從右到左,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當葦開始回應,風老師感覺自己仿佛被鼓舞,開始熱烈而忘情地吻她,他用舌頭去引導她、纏繞她,用他厚厚的唇掃蕩她臉上的每一個角落、她的發際、她的耳垂。
他的吻是那麼熾熱而潮濕,葦感覺自己就像掉進了一個巨大的熔爐中被他融化,她努力地踮起腳尖回應他的每一次漲潮般的狂吻。
此刻隻有橘黃色的夕陽把他們淹沒在無邊的愛意裏,偌大的校園空蕩蕩沒有人影,偶爾陽台上飛過的鳥兒留下一聲驚叫。
現在世界上兩顆相愛的心緊緊依偎,這種愛由心而發,無關年齡、無關身份、無關時間、無關地點、無關一切。
幸福的回憶還曆曆在目,可現在風卻要走了!
風,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你不是說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嗎?你不是說過要等我長大嗎?你不是說過我是你見過的最幹淨最讓你憐愛最值得你珍惜的女孩嗎?你說過的話都不算數了嗎?風你怎麼這麼懦弱!無恥!你知道我為你受過多少氣吃過多少苦嗎?你為什麼呀為什麼呀為什麼呀風?!
晚上,葦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屋外的那一池蛙聲毫不知趣地從窗口湧進來,漫進了她的整個房間。
她很懊惱,騰地一下從床上起身跳到窗前,“砰”地一聲把窗戶緊緊關上。淡淡的月光透過玻璃窗飄進來,溫柔地映照在她白皙的臉龐上。她靠著床頭,眼角的淚水止不住地湧出來,順著腮邊漫過發際,她也沒有動手去整理一下自己難以平複的情緒。
葦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但仍然不能控製住自己,她緊緊地攥住兩個拳頭揮舞著失聲痛哭:“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是我做得不夠好嗎?風你說話呀!”
風是葦的語文老師,三十開外。剛剛步入中年的風年輕而不失穩重,在人群中,他儒雅和風趣的談吐總能贏得別人對他的好感。特別是對於一群十六七歲的女孩,她們在宿舍熄燈後臥談的話題、她們在自己日記裏記錄下的那些小心事都有風的影子。
誰說不是呢,萌妹子與大叔之間的曖昧情愫,古今中外大概都是讓人津津樂道的浪漫故事,更何況風,確實有非同常人的一種特質,深深地吸引著、感召著葦,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磁場效應,是一種怎麼逃也逃不走的完全被掌控的感覺。葦已經深深的陷進去而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