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羅清(1 / 2)

二、羅清

鐵牢中,一片漆黑,唯有一雙泛著紫光的雙眸,多少有些悍人,隻是此時這雙眸低俯,神情專注,儼然是在看著什麼東西。

鐵門打開,一位男子手握火燭,走進屋內。

黑白蛇驚擾,抬頭,見來人,便又低頭俯視身下物,時不時的用尾尖指著,劃著,儼然一副讀書的摸樣,蛇看書,怪哉怪哉。

來人不語,隻是徑直走到牆頭,將蠟燭定在牆頭的彎鉤上,“你不問,我為什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嗎?”

黑白蛇抬頭打量了一下脫下鐵甲的羅清,便又低頭看懷中物,那是一本竹簡,用皮革將一條條寬窄,長度均勻的竹子困成一打,竹上字體並非漢字,寥寥草草,也不知哪國語言,想必應是蛇語了,蛇語,本就是少數人會說的,如今要將蛇語寫下,顯然這本非是人間流傳的了,而此竹簡最為奇妙的便是每當黑白蛇看完一行,那一行字符便悄然消失,卻又換成另一行新的文字,看來是編者故意設法,如此一來,這簡陋的記字工具倒真成了一本百科全書,倒也節省材料。

“如此用功,也不知當時將這竹簡給你,是好是壞了。”羅清看著牢中的黑白蛇,手伸入衣物內,從中掏出一個藥瓶,伸進欄內,“我從宮中拿的,擦一下。”

黑白蛇狐疑的看著羅清,烏黑的眼睛看得羅清發毛,“快擦上,這是我大老遠幫你偷的,不要算了。”說罷,手便向外縮了縮。

黑白蛇連忙將竹簡放在一旁,尾尖伸向藥瓶,卻就在距離鐵欄幾米處停了下來。

“怎不見你傷公主時像這般膽小。”羅清說著將藥瓶伸進欄中。

黑白蛇勾尾,將瓶子從羅清手中取下,抬頭看向羅清,“疼。”

羅清沒想到黑白蛇會吐出此字,微愣,卻也馬上意識到她所說的是哪一事,那本嬉笑的臉上,笑得更加燦爛了,“嗬嗬,原來你也會怕疼啊。”邊說,右手邊又拍握著麵前的鐵欄。

黑白蛇皺眉,對於羅清的取笑很是懊惱。想當年,蛇王忌憚她,甚至連這鐵欄也施了法,他人碰到它無妨,隻是隻要她一碰,便是萬道霹靂般,刺骨切肉般的痛啊。平時但也無妨,不碰它便可,但最惱“蛇”的是每年,甚至每幾個月,她都要換皮,換皮即為成長,她從出生便被關到了這裏,如今已有幾十多年了,每一次的換皮都生不如死,在這四麵鐵皮的地方,隻有這牆角的雜草算是粗糙的,舊蛇皮是通過與枯枝等粗糙物摩擦脫落的,而在這兒,這雜草幾乎無用,為了讓皮脫落,她每次隻得通過與鐵欄的觸碰,在那刹那粘合的短時間內將舊皮蹭落,當然僅僅這幾秒的時間裏自然不可能成功全部脫落,十次,二十次,隨著年齡的增長,如此反複的次數越多,所以對她而言,與其說她在成長,還不如說她今年沒死成,這種自殘式的成長也許隻有受過了才會知道何叫痛,何叫疼了吧。

對竊笑的羅清翻了一個白眼,低頭,看向藥瓶,那瓶蓋已開,黑白蛇向內看了看瓶中物,那紅色的芯子興奮的伸了伸,又抬頭看了一眼欄外羅清,“好藥!瓶蓋。”

“幹嘛?”羅清不解,如此可怕的傷口,難道她想自愈不成。不解,卻還是將瓶蓋遞給了她。

黑白蛇用尾卷住瓶子,尾尖將瓶蓋蓋好,正欲解釋卻聽見房外一陣雜聲,蛇本沒耳朵,但其聽覺卻比其他動物靈明得多,“什麼人?”

羅清沒有說話,一時間屋內一片寂靜,半晌,羅清開口:“呀,蛇王來抓我了。”

黑白蛇不解,皺眉看著他。

“我是逃出來。”羅清聳了聳肩,“現在怎麼辦?”

“你…….”黑白蛇氣結,什麼叫怎麼辦,管我屁事,說話喘大氣,無聊。想著黑白蛇轉過身,無視身後的羅清。

“我讓你問的,但你就知道看書,又不理我。”羅清一眼委屈的說著,見其不理,急了,“喂,你就不怕他們順便也把你抓了。”

“管我什麼事。”黑白蛇一臉不滿,語氣也更加冷淡。

“難道你不好奇我是怎麼出來的嗎?難道你不想知道今天三公主為什麼生氣嗎?難道你不想知道肖銘……”羅清本欲繼續說下去,但看到黑白蛇回頭那半眯著充滿殺機的眼,還是咽了咽口水,不再吊她胃口,正聲說道,“今天海蛇王過來,欲與蛇王聯姻,傳聞海蛇的孩子個個俊美,可誰料今天一見,哎,慘不忍睹啊,你說長得醜也就罷了,出來嚇……”羅清講到興頭上,卻被黑白蛇瞪得發毛,峰回路轉,“咳咳,話說,蛇王本欲讓三公主隨嫁的,但誰料其長得如此,三公主本就因自己天賦和容貌而自傲,見其自己的未來夫君長成這樣,就不幹了,可她小小公主能說不嫁就不嫁嗎,再說在海蛇王來之前就已經說好了,今天過來隻是走走排場,算是認親了,所以三公主就過來了。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隨後我和肖銘便去蛇宮賠罪,可誰知肖銘見到海蛇王就一言不合打了起來,那是哪,蛇宮啊,肖銘有天大的本事哪受得了群毆啊,於是我們便被抓了,再加上公主受傷一事,新帳舊賬一起算,哎,可憐啊,那蛇王聽說公主是被你所傷的,揚言過來抓你,肖銘聽聞就幫我掩護,讓我來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