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將秀女名單呈報了皇上,當時十五阿哥正在禦書房與皇上談論國事。皇上略看過名單,擬了聖旨,於本月十七日開始選秀。
戶部尚書領了旨退下後,永琰對皇上說:“皇阿瑪,後宮每隔三年選秀一次,真不知道那些姑娘是不是真心願意參加選拔。後宮選秀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凡在年齡、旗種、品級之內的姑娘們是必須要先參加選秀的。”
“後宮三年選秀,是祖上留下的規矩。縱觀前朝後宮,皇後、妃嬪幾乎全部來自秀女選拔中的出類拔萃之輩。祖上的規矩自有它可以流傳至今的道理。秀女參加的人選全部來自八旗官員中的千金小姐,禮數、才藝、品德都是優於其他的姑娘們。從這些女孩子中選妃,一是為了保持我大清滿族的血統,二來也有益於後宮秩序。”
“恕兒臣鬥膽,兒臣認識皇阿瑪此言有失偏頗。大戶人家的禮儀教養、才貌技藝確實高人一等。但縱觀前朝以來,後宮永遠是一個充滿陰謀和心計的地方。在百妃爭寵的後宮裏,時間久了,入宮時再純真的心也難免會沾染一些汙穢。”
“你覺得你對著朕說這種話,合適嗎?”皇上看了他一眼。
“請皇阿瑪恕罪,兒臣隻是有感而發,並沒有對後宮娘娘們不敬之意。““嗬嗬,罷了。你說得也有依據。隻是祖上的規矩,我們做後人的遵守是應當的。你不要以為看見的是一群天真爛漫的女孩子,她們的野心你看不見,她們背後的那些野心,你也看不見。”
“可是兒臣認為,並不是所有的適齡女孩都是心甘情願地參加選秀。有些女孩是在君命之下,迫不得已參加選秀的。”
“這種情況當然有,但不能以少數壓倒多數。”
“但是皇阿瑪,兒臣認為以後的選秀大可以改掉規則,允許那些適齡八旗千金,自願選擇是否參選,這樣對於那少數並不願參選的姑娘們也好。……”
“那怎麼行?那樣的話,我皇家的威信何在?永琰,你今天是專門來和朕抬杠的吧?”
永琰低頭笑笑:“皇阿瑪英明。兒臣已從額娘那兒無意聽說,皇阿瑪想在此次選秀中為兒臣立福晉,兒臣不知這消息是否屬實。”
“哈哈哈!你額娘真是個守不住秘密的人啊!”
“那看來這是真的?皇阿瑪,兒臣暫時不想娶福晉。即使要娶,兒臣也想自己去找自己喜歡,自己想娶的女孩子,而不是利用選秀來決定終身大事。”
“噢?看來你是否已有心儀人選了?”
“不不不……沒有……雖然兒臣還沒有遇到她,但是兒臣知道她會出現。兒臣要娶與自己真心相愛的女孩,不想要沒有感情基礎的婚事。”
“可是你也不小了,早就到了納福晉的年紀。你看你那些親王叔叔家的兄弟們,比你小的都已娶妻。你堂堂一個阿哥,還單身,算怎麼回事?這次選秀朕和你額娘會為你好好挑選的,你放心,一定給你挑好。再說,你想娶自己喜歡的女孩,大不了以後遇到那個你喜歡的姑娘,再娶回來就是。”
“皇阿瑪……”
“怎麼?你還有什麼意見?”
“……沒有。”
戶部辦事向來雷厲風行,極有效率。選秀日期的公文連夜下發了各個地方縣市。
所有的陰謀都是從一個極小的謊言開始。
現在,郎府上下所有人都上演著一場好戲,他們告訴那個失憶的女孩:“你叫郞雪瑤,今年十七歲,是鑲黃旗郎太灰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