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許係舟便匆匆起了床,洗漱幹淨後,又正了正衣襟,剛出的門,差點跟一名仆人撞了個滿懷,那仆人驚道:“公子今日怎起的這麼早,我去給公子準備早飯。”原來許謀最痛恨許係舟每天賴床不起,所以安排了一名仆人喊他,那仆人今天卻見許係舟早早的起床了,因此驚訝。
許係舟“嗯”了一聲,那仆人低身走了。許係舟伸了個懶腰,今天的陽光可真足,曬在身上懶洋洋的,許係舟眯著眼眺望遠方,心裏想:下個月就要去蘇州了,我可不能給家裏丟眼,從今天開始,一定加倍練劍法。
想完就以右手為劍,自顧自的使起劍招來,今天的劍招使的十分順暢,一套堪堪打下來,許係舟額頭上都有了點汗珠。“哎!少爺你小心點。”許係舟一個轉身,又和那仆人撞了個滿懷,差點把一碗稀飯打翻。許係舟忙扶住那仆人,嘴裏說道:“還得時刻注意四周,不然敵人從背後刺我一劍,我卻絲毫沒有察覺。”那仆人搖頭苦笑道:“武癡武癡,少爺果然和老爺一樣。”許係舟沒聽見仆人的話,自己接過早飯回房了,仆人也自告退。
一碗稀飯,一小碟醃豇豆,三四個炸春卷,許係舟最喜這樣的早飯。他一邊吃飯一邊還在想著劍招——那招白鳥朱荷實在使得不好,今天去請教請教大師兄。大師兄孫開文不僅武功最好,為人也不倨傲,因此許係舟有武學上的難題,都喜歡去請教他,反而不是去問父親。
吃的飽了,許係舟收拾收拾狼藉的碗碟。解下床頭的佩劍,徑自走向習武堂了。
老遠便聽見習武堂裏有人聲喧鬧,聽得出有孫開文的聲音,他每天都是第一個來習武堂的,看來今日也不例外。
“哎,大師兄,今天可真怪了,你看誰來了。”在一起練武的還有鄭平南,他見許係舟走了進來,揶揄了幾句。孫開文朝許係舟微微一笑,說道:“三師弟今日可真勤奮。”他這話是真切的讚揚,沒有取笑的成分。
許係舟嬉笑著走過去,拔出長劍,便和鄭平南鬥起劍來,嘴裏還不饒人:“鄭少俠的劍法我來領教領教!”鄭平南被打的連連敗退,說道:“許少俠好身手,在下服啦!”許係舟滿意的收起長劍,孫開文則在一旁看著他們打鬧,無奈的搖了搖頭。
習武堂裏隻有這三個人,正好似海闊憑魚躍,這三人盡力練習劍招,十分快意。練的累了,許係舟便向孫開文請教劍招的事,孫開文仔細的講了,又起身來示範給許係舟看,許係舟也起身跟著孫開文學步法出招,孫開文指出他的紕漏,許係舟頓時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原來這樣使才是對的!
三人練得不亦樂乎,卻不知日頭早就過了晌午。
許府的另一邊,許謀皺著眉頭看著手裏的劍,許夫人站在一側,擺弄盆中的花。“夫人,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江南劍盟還是找上門來。“許謀轉身說道:”師父的仇,我本是不報不可,若我孑然一身,死不足惜,但我實在放心不下你和係舟,還有我那許多弟子。“許夫人依然不說話,隻低頭看著花,那蘭花開的正好,幽香撲鼻。
許謀又說道:“夫人,你和清兒還有遠城,一起去華山吧,你留在安慶,我實在放心不下。”許夫人終於抬起了頭,目光如水,說道:“年華易逝,就像這花兒一樣,過了春天,便凋零入土。夫君,你可記得,我嫁入你家多少年了?”許謀柔聲道:“已近二十年了,那時候的你笑靨如花,可真好看。不過現在依然風采不減當年。”許夫人道:“你卻老了許多,為這個家你操勞這麼多年,現在家道突變,我怎麼忍心你一個人去麵對。你放心去蘇州吧,這個家,我會好好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