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傷懷(1 / 3)

這個打擊對於陳圓圓來說幾乎又是致命的,深情終究還是被薄情打敗,感情這個東西,誰先動真誰先輸。

她不信自己不可愛,不值得愛,但是為什麼會輸,她不甘心。自己和冒襄之間的纏綿她是全心付出的,無論曆史怎樣傳說,怎樣詆毀,陳圓圓和冒襄的纏綿繾綣是她的初夜。這樣的真心與純真難道都抵不過一個風塵女子?哪怕是妾,他都不肯娶。

於是,她病倒了,痛徹心扉!

寂夜裏的落花芬芳簌然,那樣的婉轉委地。撲簌簌如折了翅膀的鳥兒,早已失去了那種輕靈而歡快的婉轉飛揚,隻留下一抹枯澀,將所有的希望和幸福轟然倒塌。

程香菱推開房門,見陳圓圓獨自在院子裏散步,走近為她披了一件紗衣:“妹妹,時候不早了,進去歇息吧!”

陳圓圓滿眼含淚,為了這份關懷終於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姐姐,他終究不是屬於我的。四年的情誼,比不過閨蜜的展顏媚笑,何等的情深?我為他跳入冰冷的水中。那日石湖岸邊他深情款款伴我遊遍所有的好風景,夜晚,他又是鄭重的了口氣道:圓圓,我舍不得你,必不負你。如今,避而不見舍我而去的亦是他。姐姐,你可知道,我為這個男人耗盡了我的所有情感。究竟是什麼孽緣啊,傷了我一次還不夠,再來索我的命嗎?”

前塵如夢境般在陳圓圓腦海裏麵滑過,那是一個冗長的夢,夢裏有無盡的往事,紛至遝來,瑣碎而清晰。

程香菱歎了一口氣:“說到底,你與冒公子還是無緣的。別這麼輕易被打倒,圓圓,以你的心智,穿來有數載了,應能夠該放下了,自當是初戀時我們不懂愛情罷了。”

不放又如何?這個冒襄還不如任驕陽,任驕陽即使劈了腿也還知道擔當與閨蜜的愛情,敢到她麵前來坦言。而冒辟疆呢?讓董小宛獨自來見她,自己卻縮在一邊。每每想到這裏,陳圓圓心中巨大的苦楚與羞辱凜冽刀鋒淩厲般地一刀一刀刮著。

她咬緊嘴唇,吸了一口氣:“姐姐,放心,我且好好的活著,不再去愛任何男人,隻有先愛我自己,才不枉我的重生之幸。”

月光傾瀉地透過窗欞落在地上,是淡淡昏黃的影子,程香菱為她掩好了被子:“好妹妹,睡吧,醒了就都過去了。”

次日清晨,程香菱知道此時最不應該求圓圓再次登台,事實上,自那日董小宛來過之後,陳圓圓就抱病床榻,未再登台。但是今日戲園來的這位大人物,是萬萬不敢推辭的。

“程姐姐,我哪還有心情登台唱戲?”陳圓圓此時覺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程香菱卻一臉的嚴肅:“圓圓,這麼跟你說吧,如果你今天不登台,我們姐妹倆都得死。姐姐的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全憑你發落。”

望著程香菱嚴肅的臉龐,陳圓圓猛地一驚,來了什麼大人物?皇上嗎?還是天王老子?

田國丈,崇禎十五年,崇禎最心愛寵妃的家父,他來到戲園做什麼?賢淑的女兒央求她替皇上尋覓絕色美女,暫且不說田妃如何的大度,這般氣魄就不該是世間女子所擁有的。田妃為何有此舉?因為崇禎已經有半年之久未盡過女色。

陳圓圓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穿越後遇見親人一般的程姐姐,八年的艱辛與恥辱她都熬過來了。此時,不能再為了自己連累姐姐:“姐,我這就去上妝。”

自古蘇杭出美女,一場戲下來,看得田國丈目瞪口呆。世間竟有這般才豔雙絕的佳人?台下的王侯公子哥們發了瘋一般的要陳圓圓再來一曲。

當下,田國丈趕緊差下人去給女兒田妃捎信;告知她已經找到合適的人選,過幾日便進宮麵聖。

程香菱強迫自己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田國丈的到來。心中揣測著即將要發生的所有狀況。此時,前台仍然有陳圓圓咿咿呀呀的唱腔傳來,喝彩歡呼聲更是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