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明日還要辛苦。”柳長風起身相送。
聶曉鋒走了。洛雲杉在桌下踢了程墨軒一腳。“再無禮,就立刻打發你回天山。”
“幹嘛踢我。我哪裏不對了?”程墨軒抗議。“他明明就是……”
“是什麼是?”洛雲杉又踢了一腳。“他現在是大師兄鏢局的一個雜工。也算是咱們天山派的人了。”
“誰答應的?怎麼能讓他進咱們天山派?”程墨軒非常不滿。
“我。”洛雲杉瞪著他。“怎麼?我是堂堂天山派的掌門。這點兒小事都做不了主?”
程墨軒窩氣。“那你也不能引狼入室。他要是聶逍遙派來的臥底怎麼辦?”
“怎麼辦?”洛雲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是不是臥底,他都是聶逍遙的兒子,親兒子。”
“噢——”程墨軒突然明白了。無論黑白,聶曉鋒始終都在天山派的手心兒裏。他又高興起來。“還是小師叔你高明。”他開始拍洛雲杉的馬屁。
洛雲杉嫌棄的瞥了他一眼。“什麼高明不高明?小心使得萬年船。明樁比暗樁好。這幾天你要好好的當心南宮家的暗樁。”
“明白。”程墨軒認真起來。
明月東升。初夏的夜分外的浪漫。
南宮正麟輾轉難眠。他在想,洛雲杉的真正心意是什麼。他爹南宮博文為什麼要緊盯天山派。
洛雲杉入京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南宮博文的書信,說是不日即將入京。
入京,為什麼?洛雲杉來了。爹就要入京。
洛雲杉回絕了白家的親事。南宮博文又來書信,讓他備下重禮。
重禮?這份兒重禮要送給誰?是要為自己二次提親嗎?南宮正麟不敢確認。他覺得應該不是。可是,如果不是,那是要給誰提親呢?
準備妥當,洛雲杉秘密離京。
“真的不用護送嗎?”程墨軒臨別十分擔心。
洛雲杉回給他一個微笑。“放心吧。顧央師兄已經到了。而且,他們不會在十裏亭這邊動手。要動手也是我進山以後。”
柳長風給以鼓勵的眼神。程墨軒有一萬個不舍。“小師叔……”他剛要上前。柳長風一把拉住了。
“駕——”洛雲杉策馬向前。
不到半個時辰,洛雲杉就過了十裏亭。前麵就是樹林了。
洛雲杉停住馬,服了一粒護心丹。她的傷沒有完全複原,還需強加調理。這一戰,生死未卜。可是,險不能不冒。
“駕——”洛雲杉高舉馬鞭,果斷的抽下。
馬奔跑起來,疾馳進入樹林。
走了不多遠,突然暗器齊飛。洛雲杉早有準備。她腳在馬背上一點,人直竄到樹梢。一粒暗器也沒有沾到她的身。
發暗器的人隨後現身,約二三十人。他們手持機關,準備再發。
洛雲杉站在樹梢,發出一支響箭。“啪——”
埋伏不遠的顧央眾人聽見信號,立刻騎馬衝了過來。
黑衣人一驚,瞬間又穩住了。幾刀斷了洛雲杉腳下的樹。洛雲杉騰身飛向旁邊的樹。他們又砍。樹又倒。洛雲杉再飛。他們便一直追。上路,下路,齊行。
洛雲杉躲不過,隻能與他們動起手來。這時,顧央率眾人也趕到了。
好一場惡戰。領頭兒的黑衣人見敵之不過,高喊一聲。“撤。”
其中的幾個黑衣人從懷中各掏出一個小藥瓶兒,準備將裏麵的東西撒到死了黑衣人身上。
洛雲杉聽聶曉鋒說過,這是要化屍,便大喊一聲。“小心瓶子。”
顧央手快,發鏢將其中的三隻瓶子打飛。洛雲杉飛身接住兩隻。
領頭的黑衣人見沒有及時化屍,無奈率眾撤走。
“揭開看看。”顧央命人揭開黑衣人屍體上的麵具。
人已經死透了,都是新麵孔。
“這些衣裳好像是南宮家布坊、成衣坊的。”顧央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得到這個唯一的線索。
洛雲杉伏身看了看。“那就追查。看看是誰在南宮家的布坊、成衣坊買了這些東西。”
“是。掌門。”顧央應諾。“這個瓶子裏……”
“化屍粉。”洛雲杉打開手中的瓶子,將裏麵的藥粉撒在屍體上。屍體很快便化成一攤血水。
顧央驚訝。“好厲害。好歹毒啊。”
“是啊。”洛雲杉麵色凝重。聽聶曉鋒說時,她隻是覺得凶殘。現在,她親眼所見,內心實實的驚恐。
用此手段的人肯定比聶逍遙凶惡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