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惡人已除,你也可以寬心,不必拚死奔波了吧。”白落羽心中顫抖。他對洛雲杉仍然有情。
洛雲杉淺笑,神情飄緲,聲音幽然。“也許吧。可惜除的不大幹淨。小生大。後麵也許還有更大的惡人呢。”
“更大的惡人?”白落羽不解。“南宮兄妹都已在天山了。”他以為洛雲杉是怕報複。
洛雲杉的笑總有深意。白落羽覺得自己越來越琢磨不透了。“難道……”
“不是難道。我想知道神醫辛夷公的死狀。”洛雲杉的臉突然一變,變得冷峻犀利。
白落羽一愣。“你怎麼知道……”
“先不要問。你告訴我你看到的情景。”洛雲杉十分嚴肅。
白落羽仔仔細細的將自己看到一切向洛雲杉細述了一遍。他還把辛夷公死時手中握著的一樣東西遞給洛雲杉。“他一直握著這個不放手。”
洛雲杉接過來。那是一塊田黃石的印章。她一看,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你認識這個東西?”白落羽心中起疑。
洛雲杉避而不答,將田黃印章收入囊中。“這個你沒有對他人說過吧?”
白落羽搖搖頭。“沒有。”
“回雪楓以後千萬小心。”洛雲杉欲走,又停住腳步回身叮嚀。
白落羽愕然。雪楓山莊是自己的家。為什麼要‘千萬小心’?
在京城修養了幾日,洛雲杉又穿上了她與白落羽初識的那身衣服。她要去鳳鳴山。柳長風和聶曉鋒陪她一起去。白落羽也想去,卻不敢提。
“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十裏亭前,互道離別,各奔東西。
走了一段兒,白落羽勒住馬韁。“籲——”他望望前方,調轉馬頭去追洛雲杉。
這一次,他決計不讓她再獨自拚殺。
春來,鳳鳴山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樹綠草長,花紅鶯飛,美不勝收。
秋月宮孤零零的築立在山頂上,泰然不動。
“爹,娘,我回來了。”洛雲杉跪在陸青雲和雲秋月的墓前默默祝禱。
半年來,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門派一個接一個的消失了。天山派如秋月宮一般孤立於武林之中。
他們下一個將要動誰?是雪楓山莊?還是天山派?
洛雲杉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小師妹。”柳長風心疼的安撫勸說。“小師妹,你放心吧。天山派不是當年的秋月宮。”
聶曉鋒雖然不明白柳長風和洛雲杉的話意,但是他感到真正的決戰就要來了。他血往上湧,胸填壯誌。哪怕前方是地獄,他也要陪洛雲杉去走上一遭。為了情,也為了還當年的債。
春風柔,春風更勁。乍暖還寒,總有意想不到。
三人一起將秋月宮重新布置。
程墨軒回來了。天山的八大金剛全部下山。程玉書也一起來了,帶來了百餘名天山弟子。
“程師兄,你們都來了。師父和師伯他們怎麼辦?”洛雲杉心中感激,又不禁替林杉她們擔憂。
“放心吧。師父和師叔早有準備。如煙她們也不是吃素的。”程玉書似乎胸有成竹。
洛雲杉心裏明白,成與不成,她已不能顧及許多。
刀出鞘,箭上弓。我無傷人意,人有害我心。
夕陽西下。鳳鳴山綠染紅霞。
“掌門,有人送來一封信。”有弟子上來稟報。
程玉書接過來,見上寫著聶曉鋒的名字。“是給聶少門主的。”
洛雲杉示意交給聶曉鋒。聶曉鋒猶豫著打開。
信是聶逍遙寫來的,說他已生命垂危,將死之時想見聶曉鋒一麵。
“去吧。骨血之親。人之長情。”洛雲杉建議他去。
程玉書有些擔心。“聶少門主單刀赴會,會不會……”
“我可以的。”聶曉鋒挺身亮出膽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洛雲杉十分鎮定。“他們是希望我與你一起赴會。”
“這怎麼可以?”聶曉鋒不讚成洛雲杉與自己同去。
程墨軒自告奮勇。“我去。”
“你代替不了我。我不去,真人是不會現身的。”洛雲杉點明了程玉書不願說的真相。
“小師妹,我陪你一起去。”柳長風始終泰然自若,波瀾不驚。
洛雲杉仿佛沒有聽見。“不必爭了。隻我和聶少門主兩個人去就足夠了。”
“他們就是要見一見,談一談,暫時不會動手。”洛雲杉決心賭一次。賭這次她又猜對了。
果然,她猜對了。聶逍遙是前麵的傀儡。想見她的人來了,但沒有顯露真身。
“師兄,既然來了,何不現身麵對?”洛雲杉這般稱呼對方。聶曉鋒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