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檢察官還是被人殺害了!”
哥尼那一臉悲痛的樣子,朝著了負傷而疼痛不堪的路貝德狠狠地瞪了一眼,又問羅賓:
“這個家夥是庫立夫的領袖嗎?檢察官死在他手裏嗎?”
“不,首領是他!”
羅賓用手一指塞拉德的死屍。
“什麼?”
哥尼那警長大睜著雙眼,驚詫不已地問羅賓說:
“你是不是瘋了?羅賓,他是塞拉德檢察官呀!”
哥尼那以為羅賓精神錯亂了,但是仔細地聽他講了事情的經過之後,這才將信將疑地長歎一聲,說道:
“這怎麼可能呢?太讓人感到吃驚了!”
但是,他漸漸平息了激動不已的情緒,終於對羅賓所陳述的事實深信不疑了,而後,他吩咐自己的部下,將那些庫立夫集團的幹部和爪牙全抓了起來。
“唉,這太難以讓人相信了,作為一個檢察官,竟然為非作歹,這簡直像一場夢一樣,太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了!”
哥尼那警長在安樂椅上坐下來,不住地用手絹抹去腦門上湧出的汗珠。過了一會兒,他才對羅賓說:
“昨天聽說你打算與檢察官一起到庫立夫的大本營裏去,我就準備部署警備力量尾隨你們,隨時保護你們兩個。我覺得如果開警車會引起人們的關注,所以便吩咐部下駕駛著普通的車子尾隨而至,難道你們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嗎?”
“沒有,因為我一直沒有向後麵看過。不過,我還是要誠心誠意地謝謝您,我覺得您一定會及時跟到這裏來的,真是感謝您!”
“唉!羅賓,有些事情用正常的思維是理解不了的,你是個世人皆知的飛天大盜,而我卻是一名刑警。照常理來說,我們兩個應當是冤家對頭才對,但我們卻可以互相交往、互相信任、互相協助,一致對敵。”
哥尼那警長說到這裏,兩人不禁相對微笑了。
“唉,這個女人……”
哥尼那警長猛然發現了馬莉列的死屍,於是驚訝地問道。
“她名叫馬莉列,是一個身世悲慘、讓人同情的女孩子。她的父母雙親都死在庫立夫的魔爪之下,她一直想報仇雪恨,於是借機潛入了庫立夫組織內部,打算伺機殺死他們的領導人物。直到如今,她總算完成了心願,報了血海深仇。我打算帶走這個不幸的女子,把她妥善安葬。”
“那麼,她為什麼自殺了呢?”
“這……這個你就不用問了吧,反正她的心願也許已經達成,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她掛牽了,所以……”
“她自殺身亡,該不會是因為你的某種原因吧?”
哥尼那警長猜測著。
“哦,不,不是這樣的!”
羅賓連忙一口回絕道,但他的眼裏又迅速地湧出了淚花。
“請您不要妄自猜度吧!”
哥尼那警長凝神盯著羅賓,過了好一會兒,才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他點了點腦袋,說道:
“好吧!我不再問下去了,她也已經死了,我會完全忘了這麼一個好的女子存在過。同時,在我的上級那裏,我也不會把這事泄漏出去的。”
“太感謝您了!”
羅賓對哥尼那警長的理解表示了感謝,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還要麻煩您一件事情呢!”
“什麼事?”
“那些在‘怪石堡’中丟失的奇珍異寶,您還有印象吧?”
“那是肯定!”
“那些珍寶應該還在這個地方藏著。跟上次一樣,我還是要將全部的奇珍異寶都捐獻給祖國。不過,您能不能向上司提個申請,把這個閑置不用的舊城堡撥給我自由使用呢?”
“這個地方早先是個廢舊的建築,後來庫立夫的爪牙就把這個地方據為己有,建為他們的大本營。我覺得,你是抓獲庫立夫集團的有功之臣,政府不會拒絕你的要求的,隻要你不要把這裏建為一座違法亂紀的大本營就行了!”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用這個地方胡作非為的。我的本意是把這個古堡建成一座救濟院,專門為那些孤苦伶仃,或者身有殘疾、重病的人們提供服務。我要讓他們居住在這座古堡裏麵,還要請護士、醫生來料理他們的生活、治療他們的病痛。我要讓他們像普通民眾一樣,過上平安快樂、衣食無憂的生活,讓他們也對未來充滿信心。
“雖然你的想法不錯,但是沒有一大筆錢恐怕辦不到。而且你還需要購買許多的設備,除此之外,病人的餐飲、醫藥花費、護士與管理人員的工資,這些事情都是與錢財直接聯係在一起的啊!現在,巴黎市區的每個老百姓都被物價飛漲、通貨膨脹折磨得苦不堪言,四處都在失業、減少經費,在這麼疲軟的經濟環境下,你還要頂風建立殘疾病人救濟院,難道不會有難處嗎?”
“這一點您不用費心了,關於資金問題,我會解決的。”
“那麼大一筆錢,你怎麼弄,偷嗎?”
哥尼那警長微微有些不高興。
“我從來不去偷那些老實本分、小家小戶的老百姓,我隻去偷那些唯利是圖、為富不仁、靠殘酷剝削與非法手段牟取暴利的豪門大戶,抑或是那些貪錢斂財、貪得無厭的貪官暴吏們,還有那些身居大廈、錦衣玉食,卻偏偏不繳納稅賦的吝嗇人……反正,我隻去偷那些生活奢華、揮霍無度的人。”
“唉,既然犯了錯誤就改正,為什麼沉迷其中無法自拔呢?”
哥尼那警長歎息一聲。身為刑警的他,卻無法將麵前的怪盜拘入法網,實在是一件可悲可歎的事。
“我為什麼要改悔?我認為這很自豪!”
羅賓否認道。
“好吧,既然你這麼決定了,那麼我隻好向上司彙報,說你需要這座古堡,要在這兒建設一所扶持殘疾病人的救濟院,其他的事情就與我無關了!”
哥尼那警長一直以來都是個倔強的人,但他的確是個好警官。而且在他的心目中,法律條文高於一切。羅賓本來以為他是個鐵麵無私的老頑固,可沒有料到這一次,他竟然這麼痛快地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心中不禁一熱,湧出了一股感激的淚水。
“太感謝您了,探長先生!”
羅賓興奮地大叫。
“而且,我準備將這座城堡用馬莉列的名字來命名,就把它叫做‘希望家園——馬莉列山莊。’”
“那當然好了,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哥尼那警長用深沉的聲音說道。
“好了,現在,我們也該回警察局交差了!”
於是,哥尼那警長便指揮手下人為庫立夫手下的路貝德和其他團夥人員一一帶上手銬,預備將他們拘到警局。
這時候,羅賓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自己一個人衝進了囚禁著塞壩斯蒂的小屋子。那個看押他的歹徒也在逃遁途中被警方抓獲了,因而,隻有塞壩斯蒂一個人待在屋子裏麵。他一見羅賓進門來,很是激動,眼睛愣愣地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羅賓走上前把身上的繩索解開,一把將他抱住。
“塞壩斯蒂,庫立夫集團已被警方一舉殲滅了,沒有一個人可以跑得掉,從此之後,你就自由了!”
“這是真的嗎?老大,太感謝您了!”
塞壩斯蒂激動萬分地再次抱住了羅賓。
“不過,可惜的是馬莉列自盡身亡了!”
羅賓傷感地說道。
“你說什麼,怎麼會是這樣?為什麼?”
塞壩斯蒂驚詫地問道。
“具體的情況等回頭我再慢慢告訴你,現在她的遺體還放在一樓的客廳裏呢,我們把她帶回去埋葬吧!”
這時候,哥尼那警長又過來了,對羅賓說道:
“我們的人太多了,車子裝不下,我留下五個刑警在這裏守護這些珍奇異寶,我先帶領其餘的人將這些歹徒送回警局。至於你的申請,我回去以後馬上向上司彙報,我覺得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哥尼那警長帶著部下和罪犯一起離開了古堡,羅賓與塞壩斯蒂齊心合力地將馬莉列的屍體搬到樹林外麵的汽車裏。
“羅賓先生,您要去哪兒啊?”
塞壩斯蒂輕聲問道。
“我想要回家一趟,我好久沒有回到莫斯公園旁邊的家了。我想,奶媽一定又在為我擔驚受怕了。”
羅賓呼吸了一口空氣,又接著說:
“塞壩斯蒂,你跟我一起回莫斯公園邊的家吧!”
“這……”
塞壩斯蒂十分靦腆地垂下了頭。
“我的比克娣娃奶媽廚藝很不錯,如果她得知我要回家,一定會親手為我煮她最得意的美味佳肴。到那個時候,你品嚐了她的菜以後,千萬別忘了誇獎她幾句哦!”
“我覺得她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也許,到現在為止,她還當您是個小孩子一樣。”
“是啊!直到現在,我連和她吵嘴都不敢呢!”
羅賓聳了聳肩頭,臉上浮現了一個調皮的笑容,然後發動了車子。
在路上,羅賓心情十分輕鬆自在,他一麵開車,一麵在心裏暗想:在這次案件中,全部重要人物都是一人飾演兩角。塞拉德平日裏是一位受人尊重,備受景仰的檢察官,也是個精明強幹的年輕人,但在暗地裏,他卻操縱著庫立夫集團,是個陰險狡詐、心黑手狠的劊子手;路貝德表麵上是檢察官的私人書記員,但事實上卻是庫立夫集團首領的左右手;馬莉列小姐雖然充當了庫立夫首領的工具,但是卻是一個心懷仇恨、一心報複的科西嘉島女子……這些人都有兩張麵孔啊!
“而我也是一樣,一麵飾演風度翩翩的青年紳士勞爾,與此同時,我也是律師倍西利,所以我也算一個兩麵人……哦,不,我的真實身份是怪盜亞森·羅賓,我也應該稱作是三麵人才對。但是……”
突然之間他又覺醒似地搖了搖頭:
“啊!事實上,我可以很輕易地喬裝成另一人,所以準確地說,我應該叫做千變超人才合適!”
想到這裏,羅賓不禁莞爾一笑。
汽車從麥田間穿過去,向著莫斯德市直奔而去,車子在路上飛馳著。
這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發白了。遠遠的東邊,已有一抹淺白橫亙在那裏。黎明的巴黎,沒有塵囂的喧嘩。路燈一盞盞地熄滅了光,遠遠能看見埃菲爾鐵塔如驕傲的巨人一般屹立在茫茫薄霧之中。
“哇,巴黎到了!”
羅賓心裏暗想:
“馬上就要到家了,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