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也忘不了的第一次見到冷彥鍾的情景,那是學校某實業公司的慶典,冷彥鍾作為嘉賓來參加剪彩。那時候,我剛剛上大四,因為身高的關係被選入學校的禮儀隊,天天穿著旗袍練習走路,剪彩的時候冷彥鍾就站在我的身邊,因為是第一次遇上這種場合,底下密密麻麻的全是人,而且前排還有不少的記者和相機,閃爍燈照得我腦子裏直發昏,把平常的排練的東西忘得一幹二淨。冷彥鍾接過見到後,我端著彩帶還有點不知所措。最後他一剪刀下去,我正好想去托住彩球,結果他的剪刀的尖頭一不小心戳到我的手,滾圓是血珠冒出來,台下坐的都是老師和領導,我忍著沒有聲張。
那時他轉過臉來看了我一眼,我隻記得他的眼神,非常犀利,還有一絲別有意味的眼神閃過,仿佛我指尖流出的並不是血,而是別的什麼東西。
我忍痛還保持著微笑,所有的人都在拍手鼓掌,禮花和彩帶在台上紛飛,好似一場花手帕上還有雨,他把剪刀放回我的盤中,然後同所有人一起鼓掌。可是我一直覺得不安,就因為他剛才的一瞥,似乎是別有寓意。我忍著到結束,最後端著彩球走到後台,所有的人這才發現我的手在在流血,禮儀隊的女生都慌了神。冷彥鍾卻很突兀地出現在後台,徑直朝我走了過來,用一塊幹淨的手帕壓住我的傷口。
我沒想到這年頭還會有人用手帕,手帕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是好聞。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他自己研製的香水。
可是沒有幾天,我便忘記了這個意外。周末到了,我照例收拾行李要回叔叔家,在公車站等車,不曾想有一輛車停在了我的身邊。
冷彥鍾那天穿的很休閑,看上去很帥氣,若不是他戴著一副DIOR的太陽鏡,我一定會把他當做學校的老師。
他跟我打了聲招呼,我也一時沒有認出他來,心想他應該是認錯人了。可是隨即他便叫出了我的名字。我隻好不好意思地問他:“您是哪位啊?”
太陽鏡遮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安當時他應該是在笑的,他問我:“你的手好些了嗎?”
我這才想起來他是誰,可是那天的嘉賓一大堆,不是這個教授就是那個老總,我實在記不得他是誰。
他也似乎看透了我的窘態,對我伸出手說:“你好,我是冷彥鍾。”
我連忙伸出手與他握手,這是我除了親戚朋友和老師之外,第一次和成熟男人打招呼。他舉止優雅,風度翩翩,還說要送我一程。
“正好順路。”他很是風度地替我開了車門,“你不會介意吧?”
我本來想說自己可以坐公車的,但是他說話的語氣雖然是商量,不過勢氣淩人,顯然是習慣了發號施令掌握一切。我還在猶豫著,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擔憂:“我不是人販子。”
那時候的我還是不習慣和他這樣的人打交道,我隻是覺得他這樣的老板還挺和氣的。我搭他的順風車,路上他一邊開車一邊與我閑談,知道我想勤工儉學,趁著等紅燈的機會,他給了我一張名片:“有個朋友的公司,招大學生做臨時兼職工作,要上街去發些傳單或促銷,比較辛苦,不過日薪還不錯,你要是有興趣,就打這個電話,就說是我介紹的。”
我那時候一心想找份工作,減輕生活的負擔——雖然嬸嬸每個月都會準時給我錢,但是我覺得很是不好意思。於是,我按著名片上的電話打了過去,對方果然通知我去麵試,我被順利的錄取。雖然每天風吹日曬的,但是月底拿到錢的時候,我心裏十分滿足,覺得非常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