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光與暗,真的是可以顛倒的。

剛剛進入石製古墓第三層時,耐維爾突然有一種神秘庇護所的即視感。但在逐漸適應了這裏獨特的黑暗背景後,他才發現,原來這個上古魔法構築的世界是如此的與眾不同。分割景物的線條,居然是白色的,而所有的物體,都是漸趨深暗的底色。打一個不恰當的比方,進到這裏,就好像穿越了某些天體物理理論中描述的黑洞,一切光明與黑暗的基本構成顛倒,讓人極度的不適應。

不知道賽琳娜這個喜歡黑暗的刺客是怎麼享受這裏的,總之包括耐維爾在內的正常人都感覺到了無比的別扭。

“小心!”在黑暗中視力非凡的賽琳娜果然是最早適應這種新環境的人,她在第一時間察覺了危險的到來。其他人隨之提高了警惕,而就在這一瞬,一把閃著黑光的彎刀,不知從何處憑空飛了出來!

“是飛空彎刀!一定是我們進來的時候不小心啟動了這裏的機關!”哈姆雷特揮起長斧,攔腰將從他麵前閃過的彎刀劈落下來。不過顯然這隻是一個開始,緊接著,又有數把彎刀從四麵八方襲來,擅長近身格鬥的刺客、影子大師,還有槍兵們,圍在外圈,用各種或長或短的格鬥武器將它們紛紛擊落。

擅長遠程攻擊的喀秋莎幾乎沒有了用武之地,她看上去肚子裏裝滿了沒處發泄的火氣。那些由魔法操縱的飛空彎刀數量還在不斷增加,可周圍的環境實在太黑,根本看不清它們是從何處飛來的,喀秋莎毫無目的的放了幾箭,但是均無中的,這令亞馬遜小姐更加懊惱起來。

“不要浪費箭,喀秋莎!”哈姆雷特一邊格擋著彎刀的攻擊,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窺到了喀秋莎準備放排箭“盲狙”的架勢,“這些小東西傷不到我們,很顯然是要我們消耗一些實力,不能上當!”

“可我們看不到它們的發射源,這樣打下去不是幹等著被耗死嗎?”喀秋莎急道。

“不要慌!”黛娜微微一笑,像條泥鰍一樣靈巧的閃過了兩把彎刀的夾擊,而後一抖手,放出了一枚火焰爆震彈,將緊跟而來的第三把彎刀在空中打掉,爆炸處留下了顏色濃重的光團和煙幕,“看吧,火焰爆震彈在爆炸時應該有很強的光線,可在這裏是漆黑一團,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有讓這地方變‘暗’的法子,也就可以反過來‘照明’嘍!”

“用魔影鬥篷!”耐維爾像個急於在老師麵前表現自己的孩子一般,高高的舉起了手。

“聰明——賽琳娜!”黛娜對著耐維爾讚許的一笑,然後對自己的召喚者下起了“命令”,“趁著大家還沒有適應這種黑白顛倒的環境,和我一起用魔影鬥篷,把那些家夥的老巢找出來!”

“收到!”賽琳娜在戰鬥時,顧不得與影子大師拌嘴了,更何況這一次她的策略是唯一行得通的方法。兩人默契的擲出那種在正常世界中可以讓一小片區域變得昏天黑地的魔法遮蔽,頓時,整個古墓第三層,像是被投放了數百枚閃光彈一樣,亮如白晝。

“看到了!”喀秋莎驚喜的疾呼道,緊接著,早已拉滿的“信心”大院長弓,以每秒超過10發的急速轟出了一連串的羽箭,將正在向外投放飛空彎刀的那個墓穴,射成了千瘡百孔的蜂窩。

“轟”的一聲巨響,碎石穿岩的魔法羽箭最終封閉住了這個彎刀的出口。隨著魔影鬥篷的退散,周圍的環境漸漸的重又暗下來。再沒有那些討厭的伏擊,大家總算能鬆一口氣了。

“好家夥,這個下馬威可真夠嚇人的!”喀秋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將目光轉向臉龐一個個變成了碳團的夥伴們,莫名其妙的掩口而笑,“哈哈,王子殿下給咱把麵具摘下來看看吧?臉是黑的,眼圈是白色的那種感覺,會不會很奇怪呢?”

“不要取笑了!還沒完呢!”哈姆雷特尚沒有回答,他的雇傭兵傑馬利便先高聲阻止了眾人的談笑。平時說話做事不靠譜,但關鍵時候總能幫上大忙的黛娜也豎起耳朵,對著傑馬利點點頭,表示認同他的危機感。

不過一分鍾過去了,並沒有更多的飛空彎刀襲來,喀秋莎擺了擺手,看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傑馬利“神經過敏”,而後亞馬遜小姐大搖大擺的向前走去,對著一堆瓦罐,掄起她穿著“戰爭旅者”戰場之靴的腳,狠狠的踢了下去。

“你在做什麼?”哈姆雷特不解的問道。

“還不是你說的,多翻一翻先祖們留下的瓦罐,裏麵可能藏著箭矢什麼的。我這不是給你減輕負擔嗎?”喀秋莎一麵踢著陶罐,一麵沒好氣的對聖騎士咕嚕道。

“好吧,我也來幫忙。”為賽琳娜背著額外藥瓶的耐維爾發現了另一邊角落的陶罐,大概出於盡一點其他方麵綿薄之力的想法,他也對著那些罐子下了腳。

不過似乎我們的鑒定人先生,不太適合做這種清場強迫症患者的暴力狂才愛幹的事情,他剛剛把一個罐子踢翻,就聽到了“吱呀”的一聲怪音。

“有機關!”做貼身保鏢的黛娜高聲示警道,同時她閃電一般的竄上前來,一腳踢飛了那個歪倒的罐子。